见对方难得反常态,鹿临川自知不便再劝,轻轻叹口气道:“云清公子都与们说,那日大漠突起沙,bao,他不慎与们失散,竟念之差带着弟弟去投穆赫,说只要能为自己报得杀父之仇,他便交出大宝法王舍利。想他小小年纪便遭遇家破人亡巨大变故,免不行差踏错,现下他已知自己错。”稍稍顿,他忽又笑起来,“他在土司府中亲眼见叶
全无防备,实也算不得什英雄行径。”
“寇公子何必过谦,你既杀得叶千琅又能救回双小公子,足见无论身手胆略都当世无双,四渎八盟若有你这个盟主,何愁不能诛魏阉,清君侧?又何愁不能光大发扬,立威于江湖?寇公子……”那汉子突地打住话音,自己拍自己脑瓜,大笑道,“怪愚笨,怎还能叫‘公子’呢,应当喊声‘盟主’!”
“家有家法,盟有盟规,”鹿临川笑道,“几位前辈既已诚心拥大哥为盟主,还请各展所长,助大哥处分盟中要务,也算不负高盟主临终依托。”
为寻大宝法王舍利,魏良卿将关城折腾得天翻地覆,筹莫展之际,却被魏忠贤道急令连人带马地又调回京师。鹿临川行人蛰居这些日子,终等来口喘息机会,寻思着阉狗许还会杀个回马枪,便打算将左氏双小公子送出塞外,及早远离是非。
明日清早就得上路,待四渎八盟好汉们悉数退下,寇边城对鹿临川道:“本该与你同行,起送两位公子出关,只是那位朋友……”
言及那位朋友,寇边城目中怅色更深,遥遥望着天上轮孤零零冷月,心里想却是嬿婉水洞之中,水光萤火似群星鳞接,而狼角湖冰茶繁枝比栉,正是花开最闹时辰。
只是今景已非昨日景,今人亦非昨日人,其间滋味既甘又苦,尤其寂寞。
“幸得大哥相助,才能不负左师临终嘱托,将舍利子安然送还于明来寺,而今锦衣卫与土司府狗咬狗,闹这阵子皆已元气大伤,带双小公子出塞已无难处,大哥尽管放心。”鹿临川只听桃夭模模糊糊提过次,这个朋友在土司府里当差,多亏他冒险相助才终能成事,只是刀剑无眼,那日土司府犹如阴司重狱血流成河,这个朋友也未能幸免。
抬眼见寇边城两侧鬓发白大片,不由心疼道:“大哥,你还在耗费真气为那位朋友续命吗?人各有命,生死由天,倘若真救不活……”
“不会。”寇边城断然打断鹿临川,神态竟露出丝狠意,斩钉截铁道,“纵是天不能救他,也能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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