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岚山仰后靠在床头,蹙着眉,陷入沉思。前些日子忙着查连环*杀案,没有把关于穆昆线索及时上报,如今细细回想下,好像打从腹部纹那两个字母郞俪开始,这个人就阴魂不散地缠在自己周边。
陶龙跃不知谢岚山脸深沉地在想什,想到“人硬不过饭”至理名言,问他:“饿不饿,要不去医院食堂里给你买点粥来?”
谢岚山闻言倒是有反应,转过头,目光非常不善意地拢聚在陶龙跃脸上。
他没办法不去想穆昆话。“缉毒火三角”里有叛徒,不是陶军就是刘焱波。从感情上讲,他当然更倾向于怀疑刘焱波,但如果是陶军呢?十来年前他盛极而衰,明明都快升职却忽地撞车
中难免会感到绝望,他神态很纯净,也很悲凉。
“是不是很难想象贫穷会把个人变成什样子?这个地方没有希望,这些人已经从精神上被摧毁,关诺钦用d品控制他们,男送去当渔奴,女就卖去做皮肉生意,可悲是这些人手脚都没镣铐,却跟牲口样任人宰割,任何想拯救他们人都是白费力气……”
车子颠簸前行,谢岚山眼睛突地亮,甚至有些激动地扑向卡车后方,牢牢抓住护栏。
他看见不知从哪儿钻出来两个女孩儿,大小互相牵着手,年纪小些那个手里攥着枝红玫瑰,因珍视而显得特别小心。她们目送他离开,朝他挥手,朝他灿烂地笑。
胸腔中股暖热上涌,谢岚山红眼眶,所有对已有信念怀疑因风飘散。这是千里赤地上唯朵红玫瑰,就像黑暗中道夺目电光,充满人间至善希望。
金三角峥嵘岁月,牺牲父亲,发疯母亲,春风得意步步高升刘焱波,老弱病残俱全陶军……谢岚山从噩梦中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病房里。
病床边坐着是陶龙跃,张阳光黝黑又喜兴脸,连眉骨边那道大疤都闪闪发亮,像是道劈开黑暗闪电。
熟人熟面孔,不是鬼门关前牛头马面,谢岚山不由轻吁口气。从穆昆手里活下来就不容易,他掀开盖身上薄薄条褥子,检查番自己四肢健全与否,发现没缺胳膊断腿儿更是惊喜。
从床上坐起来,谢岚山扶着后脑痛处转动脖子,问陶龙跃:“怎?”
“你问?”陶队长大早赶来医院,还没吃早饭呢,三口解决个肉馅大包子,鼓囊着张嘴说,“个路人见你倒在路边,就打120送你入院。你怎回事?是被谁袭击,还是头疼又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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