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听差把茶撤,另取好菊花过来沏。
她体贴到这份上,白云飞心里先有几分感激,尝着新沏上菊花,满嘴噙香,另有番滋味。
宣代云见他不做声,不禁问:「怎?这菊花不适口?」
白云飞说:「不,不。」
顿片刻,慨叹着说:「只在想,样米,能养出百样人来。有那些可恨可恶,又有年太太这种既美又善。」
可见人心之不同。
他暗地里轻轻叹,用手掩着半边脸,强笑着问:「怎,还看得出来吗?昨晚就该全消。」
宣代云更吃惊,问:「是别人打吗?」
白云飞把身子侧侧,躲着她视线,说:「哪话?昨天练功,不小心滑下脚,脸碰在凳子背上,你看,这不正是凳子背那两道杠杠?」
宣代云看他尴尬,知道不该再问,说:「你这行也不容易,只练个功……以后还是多小心才行。」
,怎劳动您这样等?」
宣代云大肚子已经挺出来,脸色却很红润,说道:「不妨,德国大夫说,也该时常走动下才好。」
在侧厅坐下,宣代云就说:「白老板,前儿学那两句,水殿风来秋气紧,月照宫门第几层,练许多次,总是不得劲,正想请你听听,指教下。」
说着,咳两声,端着手,敛眉肃容地转着腔子唱遍。
白云飞听,笑着说:「年太太,您已经是很有天分,到这地步还有什不满意吗?听着就很不错。」
宣代云受他这样夸奖,不好意思地笑
深深瞅他眼,叹口气。
这时,听差送热茶来,便人端杯茶,把心思放茶水上头。
宣代云啜口,忽然蹙起眉来,转过半边身子对听差说:「不是说过,白老板过来时候,不要上俨茶,备点润嗓子冰糖菊花。怎总是记不住呢?」
白云飞忙说:「无妨,也常喝茶。」
宣代云说:「这些人,总不为别人着想,你用不着替他们说好话。」
宣代云对着这个年轻俊俏,言谈又很优雅男人,心情也甚好,态度更可亲起来,微笑道:「你也只说不错而已,可见并不是很好。只是学着玩,不指望有资格登台,多少也学出点样子,以后就算当个票友,也不至于被人笑话……」
说到这,忽然顿住。
眼睛在白云飞脸上停停,疑惑地道:「你脸上这两道痕子,是怎?」
白云飞微愕,心忖,她心倒细。
昨天林奇骏都没瞧见,倒是这位没什干系太太瞥眼,就瞧出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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