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这样说,脸上却没有惧色,笑盈盈,似乎这件事很有趣味。
宣怀风问:「你那位客人,是哪个部?」
梨花嘻地笑,用手指按在自己唇上:「您不是说不追究吗?怎说话不作数?要说出来,他少则挨顿骂,多则说不定连公职也没,岂不是罪过。」
宣怀风问:「部员在公署里叫姑娘,难道这样事常有吗?」
梨花说:「有句老话,叫天下老鸹般黑。您就没听过?」
手帕子湿,贴在右脚踝上,权当冷敷。
宣怀风看她脱高跟鞋,把只雪白脚丫子横在对面椅子上,把眼睛别到另边,隔会,才好奇地问:「你怎会在这里?」
梨花早猜到他有此问,水灵灵眼睛盯着他瞅片刻,笑答道:「换是另个,准不说实话,随便找个什缘由搪塞过去就好。不过既然是您开口,只好如实相告,只是有件,说出来,您可不能追究到底。」
宣怀风道:「你说吧,也只是随便问问,能追究什?」
梨花抿唇笑:「您有所不知,刚才匆匆下楼,躲正是您呢。」
宣怀风听她这样说,知道这种事是常有。
心下叹。
不管上面怎三申五令,下面阳奉阴违,也够呛。
梨花看他不吭声,偷偷打量他神色,心里蓦地有些发虚,想会,只玉手轻按在他臂膀上,柔声道:「您别生气,现在哪个当官不这般呢?说是民国,看啊,和从前皇帝老子在时候差不多几分,就算原本是好人,只要当官,手里握权,眼睛里见钱,就
宣怀风更奇:「你躲干什?」
梨花这才悄悄说:「您也知道,像们舒燕阁那样地方,须得常有群熟客捧场,才支撑得下去。既是熟客,不但会到阁里,偶尔也会叫姑娘到外头来会面。今天贵部里,就有位官老爷,叫条子。谁知道刚到,您和您那位总长大人就到,倒把那客人唬跳。这事要被上司知道,他这官还当不当?就为这个,他急急地要藏起来。您刚才巡视时候,就躲在柜子后头看呢,哎呀,您穿着长官衣服,前面有人领路,谁见您都不敢抬头,可真威风极。」
满是赞叹羡慕眼睛,往宣怀风身上溜。
宣怀风反被说得不好意思起来。
梨花说:「等您走,为不牵连到那客人,自然要急急忙忙地离开,没得白坐着让人揭发。没想到在楼梯上就被您抓个正着。可见啊,人不能心虚,总是越怕什,越撞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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