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代云不肯让他搀,身子侧,把手避,在半空轻轻绕半圈,点在他额头上,瞪他道,「别以为献这点不费劲殷勤,就受你哄。今天买布料、外国花边、香料,还有双小金镯子,是给你未来外甥,统共六七百块钱,你帮付账,算是罚金。你认不认罚?」
宣怀风苦笑道,「认罚就认罚,只是到底做什事惹姐姐生气呢?」
宣代云刚要说话,前头从门边冷不丁钻出个人影,站在她面前叫声,「大姐。」
宣代云吓跳,定睛看,原来是宣怀抿。她颇有几分惊讶,把宣怀抿上下打量几眼,才说,「原来是三弟。什时候到首都来?到这里,很少听见你和你娘消息。」
宣怀抿嘻嘻道,「来有阵。娘说大,也该出来见见世面。到首都,还见过二哥几次。二哥没和大姐提起吗?」
这样番话下来,场面便没有刚才那样冷,两人静静吃几件点心,只以为宣代云很快回来,不料到中午,还不见宣代云。
张妈在走廊上往客厅里偷窥,见宣怀抿没有要走意思,心里暗骂他死皮赖脸不识趣。
不过宣怀抿是客,又是宣家三少爷,她也拿他无可奈何。饭厅里要备客人午饭,只能把原本精心准备做给宣怀风姐弟好菜,叫听差端过去,让两位少爷享用。
兄弟俩各有各心思,胡乱吃午饭,又等许久,才听见两下汽车喇叭响隔着墙远远传过来。
宣怀风说,「定是姐姐回来。」
宣代云淡淡道,「你二哥忙,他就是没和提,你也随时可以过来。怎说也是家人。」
宣怀抿说,「正是这个意思。姐姐别站着,小外甥也累,
忙站起来,到厅门前迎着。
果然就见两个小丫头抱着满怀东西进来,有外国牛皮纸包,有玻璃罩子套着小件,另有听差双手捧着几匹色泽鲜艳布料。
宣代云手上拎个小巧玲珑手提包,穿件坠着水钻长敞袍,披着黑金相间云纹小坎肩,腆着大肚子,让个老妈子搀着,步三摇地走过来。
宣代云见到宣怀风就笑骂,「你真会赶趟,在家等多少天,影子也等不到个。偏偏出趟门,你就来,要怎说,算准日子?知道,你现在是大人物,也不用把谁看在眼里。今时不同往日,你还认得什哥哥姐姐?不待见,索性别来好。」
宣怀风不敢反驳,只能尴尬地笑笑,垂手挨她数落,见她迈步子上门厅石阶吃力,赶紧下来和老妈子边个搀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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