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说完,梨花就忙挥手,尴尬地说:「住口,住口,青天白日说这些,你也不怕臊。」
粉蝶不以为然,反而说:「怕什?客人都在前面楼子里,这边都是自己姐妹,还怕听几句荤话?要装斯文小姐,到外面再装去。哎,听说最近有新花样,有人装成女学生,到当官宅里伺候,得钱也多些。前阵子流行玩坤角,现在流星玩女学生。」
梨花想起「隔屏有耳」,哭笑不得,截着她话空儿,说:「就你话多,快去吧,要是误你珍珠项链,可别来和哭。」
推粉蝶出门,把房门关上,才过来屏风这边,讪笑着说:「总算走,真是个麻烦人。」
刚才屏风隔壁话,里面人自然都听见。
旗袍吗?在不在?要是在,借用天,好不好?」
梨花问:「在是当然在,不过你怎忽然缺起衣服来?」
粉蝶磨牙说:「小青那死妮子,脑子笨,手更笨,刚做好那件玫瑰红,让她给洗下,竟然她弄出个指头大洞,气得骂她顿,本来还有件水天绿,也能穿出去撑场子,偏偏昨儿洗,还晾着。好姐姐,别小气,把你那件借借,下次你缺衣服首饰,尽管来问。」
梨花说:「还有什,拿来给你。」
走到箱子边,掏钥匙开锁,取出件簇新旗袍来,拿给粉蝶,说:「还是要熨熨才得穿。你今天被哪位大人物叫条子,要这样讲究,难道又是那位副总理?」
小飞燕自不必说,宣怀风更是窘迫得双颊泛层浅红,咳嗽声,把茶碗放下,站起来说:
粉蝶忍不住得意,说:「不是副总理,是警察厅周厅长,说今天下午过来,要带去大洋行,挑串珍珠项链。阿弥陀佛,你也知道,想要串地道南洋珠子,想许久。珍珠项链这种东西,珠子个头有大有小,想要串顶大,可不能要紧关头泄气。今天,非好好打扮番不可,周厅长见欢喜,出手自然也大方。」
梨花笑道:「瞧你,乐得都叫起佛来。那位周厅长,对你真不错。看来你时运到,遇上贵人。」
粉蝶哼声,说:「你哪知道,他这人才真叫小气呢,难为还是位厅长,向他讨堆耳环,不知要费多少口舌。」
梨花问:「哦?那他这次怎忽然大方起来?」
粉蝶说:「他大方,那是因为伺候得他好呀。昨天含着他那东西,吹个晚上箫呢。天下男人都样,最好就是这口,对他吸,比得道升天还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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