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奇骏是跪着,他索性也和林奇骏并肩在灵柩前跪,心里思忖着,丧母悲伤,寻常宽慰是不济,倒是要刺激刺激他,让他发泄出来才好。
因此,也不说要保重身体之类话,先挑着自己失父母后艰辛说说,感叹子欲养而亲不待,又说,「天底下,父母对子女爱,是任何东西都替代不。别说她爱你疼你,就算骂你打你,那又如何?等到分离时分,就算想要这样个人来打骂自己,却又到哪里找去?有时,梦见小时候,额娘生气,揪耳朵,真想就这样梦辈子,再也不要醒过来呀……」
林奇骏想着他死去母亲,哪里还能听这样话,眼眸颤动着,泪水盈满眶,到后来,猛地抖着唇说,「这样个不孝子,她老人家哪怕在天上,也要合上眼睛,不想瞧。为人儿子,到这地步,……还活着干什?!」
说着,扯着嗓子,捶胸大哭起来。
外头听差听见少主人大哭,走进来要劝。
气死人。
白云飞和他说话,他仿佛也不曾听见。
白云飞叹口气,踱到门外,站在走廊上左右看看,好容易看见个听差走过,把他叫住,温和地说,「劳驾,贵宅管家,请请过来。」
不会,林家管家走过来,轻声问,「白老板,有什事吗?」
白云飞说,「你们家少爷,今天有进饮食吗?」
白云飞说,「不要管,正需要他痛哭场,这样才好。」
林奇骏这哭,有足足大半个锺头,抚着林老太太灵柩,哭得声咽气虚,力气都消耗尽,声息渐渐小下来。
白云飞这才过去,款款地相劝,总算把林奇骏说动些。
林奇骏沙哑着嗓子说,「你说对,母亲去,父亲还在老家,他又是个卧床病人。抛这条性命,不
管家叹口气,摇摇头,说,「整天,连滴水都不肯喝。饭菜做好,请他好歹用用,他守在老太太灵前,步也不挪动。劝得多,他反而要对们发大脾气。」
白云飞皱眉道,「这样不行。伤心已经伤身,何况还要绝饮食?」
管家朝门里悄悄张望眼,转过头,对白云飞小声说,「白老板,请你劝劝少爷罢。看他是伤心得透顶,总是不愿说话,也就上午你过来时候,他和你说几句。看,你说话,他是肯听。」
白云飞说,「自然会尽朋友义务。请你去准备些热饭热菜,这就进去,和他说说。」
他和管家说完话,转身又进屋里,到林奇骏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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