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怀风说,「就是睡死,也该叫起来。」
孙副官好笑地问,「如今总长大小事,是非你过问不可吗?」
宣怀风却没有说笑心情。
往日说土匪,都是报纸上看新闻事,事不关己。但昨天火车役,是货真价实,亲眼所见。
土匪之势大凶悍,非笔墨所能形容。
宣怀风日辛劳,可以说是筋疲力倦,夜睡得酣沉,连白雪岚不曾上床也丝毫不知。
第二日睁开眼,见窗外天已大亮,半边床又是空着,不见白雪岚踪影,只以为他比自己早起,暗道声不好,急急忙忙地起来。
心想,头次到他亲戚家里做客,就迟起床。别人不知道是路上遇到波折,倦极而眠,还以为在首都就这样懒怠模样,那可当真不是什好印象。
要将白雪岚找来商议,偏生屋里屋外寻回,就是不见白雪岚。
正是半急半疑惑时候,倒是孙副官悠悠闲闲地踱进门,见宣怀风脸上有些着急,笑道,「已醒吗?总长原要守在边上,等你醒,就和你通报行踪,他果然知道你要着急。是不好,见清晨大好雪景,辜负可惜,又想着你不至于这时候就醒,偷出去欣赏番。结果竟把你错过。」
白雪岚初回故地,贸然剿匪,岂是没有风险?
报纸上那些土匪遇官兵,即刻溃散,村庄从此重获安宁云云,诸般粉饰太平之词,从今往后,是绝不能轻易信任。
他心中实是担心得很,但想着,白雪岚为人是从不听人劝,他要办件事,自己尚且拦不住,想来孙副官也是无可奈何。是以,也不好和孙副官说什怪罪话,只得叹口气。
孙副官说,「看你样子,十分放不下。若是担心,那是不必要。你没看过总长昔日威风,他剿匪只当拿着耗子玩呢,所以白家军队里那些老兵也就肯服他。」
宣怀风说,「别不说,就只桩。你是他副官,难道就是吃白食吗?他说这趟总理有派他点差事,这土匪祸患大概也在其中?若这样,就算得正经公事,怎也不叫起商议商议?说是为睡着,
宣怀风说,「欣赏雪景很好,可怎要你来通报行踪,他难道连个招呼也不打就出门去?」
孙副官说,「们总长到这地界,就闲不下来。不过你放心,他这次出门办事,定合你心意。」
便把昨夜事,向宣怀风细说遍。
宣怀风听罢,跺脚说,「你们真是!既有这样事,怎不和说声?」
孙副官说,「那时你已睡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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