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岚忽然大怒,厉声喝问,「你和说话,老瞅着他干什?」
这人笑时候,是只儒雅迷人笑面虎,凶起来,戾气简直如有形之物,直打在人脸上。车厢不大,孙副官坐得和他很近,忽然被杀气密针般刺痛肌肤,整个人都僵僵,不敢作声。
白雪岚还要说出更严厉话,身边忽然伸来只手,在他大腿上轻轻抚抚。
宣怀风温和地说,「翁同龢有句名言,每临大事有静气。看你今日是铁心要做番大事,怎反而,bao躁起来?」
却也神奇,白雪岚这头蓦然,bao怒,要择人而噬老虎,被这只手摸,再听这句,顷刻就温驯许多,重重地盯孙副官眼,便叫司机在路边停车。
这时,白雪岚才问孙副官,「又出什情况?」
孙副官报告说,「韩小姐派人送信来,说她被她哥哥困在饭店里,无论如何也脱不开身。总长计划,她是早已吩咐下面做准备,只是怕她人不能亲自去督军,会生出不可料变故,希望总长把计划缓缓。」
白雪岚沉吟会,问,「她还说别没有?」
孙副官答道,「她还说,既然约定白家祠堂枪响为号,那枪要是不响,也就相安无事。」
他脸是对着白雪岚,说后头句时,也不知有心还是无意,目光往旁边微微瞥,在宣怀风脸上停霎,又赶紧收回来。
车停下,白雪岚对孙副官冷冷命令,「你坐别车去。切事,按原定计划去办。」
孙副官默默叹口气,下车坐到另辆上。
白雪岚又吩咐司机开车。
汽车开起来,宣怀风对白雪岚问,「刚才孙副官说,是什谣言?」
宣怀风在白雪岚身旁安安静静地坐着,很有些眼观鼻,鼻观心意思。其实,这汽车开着路颠动,让他昨晚受尽蹂躏那地方难受极,只能直挺腰板,两个脚掌用力撑地,让自己别往皮椅上坐得太实,把那里压得更疼。
孙副官说完韩未央事,又报告个不好消息,「总长,蓝大胡子按您命令,潜回城里来,可三司令昨天就把他营打散,这个连塞两个人,那个旅调三个兵。他本该带至少三十个好手来,现在就只带他自己和七、八个心腹。」
白雪岚又沉默下,说,「人少是少点,但也未必不能成事。他照说埋伏好吗?」
孙副官点头,「埋伏好。也是等白家祠堂枪响,就开始动手。可是,要只为着外头那些谣言……」
目光不经意往宣怀风脸上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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