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岚好笑地问,「刚才拿比霸王,现在又成鸡杂?这个道理,愿闻其详。」
宣怀风说,「这酸辣鸡杂好吃是好吃,就是切得太零碎,要吃它,总要点点挑剔着,很是麻烦。可是反过来想,若是不切零碎,味道进得不足,又不能以为香辣。可见样好,总不能两样全。既然想吃它个够味,就要不嫌弃它这点小麻烦。」
白雪岚欣慰地点点头,「怪不得你从前是在学校里当先生,这碟子菜,说出个大道理。这个喜欢,因为以为你是在夸奖,说是个够味男人呢。」
宣怀风和白雪岚谈谈笑笑,也觉得这是近日来难得轻松温馨时候,很有聊天兴致,又问,「你记得有回们吃馆子,你化身位美食家,说山东菜是个豪气冲天,顶天立地大汉,粤菜是风流儒雅翩翩公子。如今你且再评论
名菜,怎连名字也不识?这道菜就叫子龙脱袍啦。因为鳝鱼在水里像小龙,又给鳝鱼脱皮,所以叫子龙脱袍。」
宣怀风听,想起有回在首都公馆里吃宵夜,因为香蕉里带莲蓉馅道点心名为脱衣换锦袍,就引发段脸红耳赤公案,现在白雪岚点这道子龙脱袍,想必也是有别心思,便打横瞅白雪岚眼。
白雪岚果然有此心,没想到被伙计无意中揭破,见宣怀风瞅自己,知道已经被他识破自己小心思,哈哈笑,对那伙计挥挥手说,「你出去罢,这菜不必上。不然子龙尚未脱袍,就要脱层皮去。」
伙计不懂他这种情人之间调戏情话,糊涂地望望白雪岚,不过客人既然说不必再上菜,也就罢,便走出去。
白雪岚以为等伙计走,宣怀风要有几句责怪话,不料宣怀风却没有不满意意思,双筷子伸到酸辣鸡杂碟子里,仔细地把辣椒碎拨开,将鸡杂点点夹到他碗里,说,「看你很爱吃这个。」
白雪岚吃着碗里鸡杂,对宣怀风缓缓打量眼,好奇地问,「看你今天,对是特别温和。刚才和你开那个玩笑,你点也不嫌弃吗?」
宣怀风笑道,「现在有些想开,你大概就是这样个人,辈子也别想改过来。」
白雪岚说,「嘿,这可是很嫌弃意思,竟然是判个无期徒刑,此生无可救药。」
宣怀风说,「你不要想歪。意思,不过是说世间万事万物,总没有完美。想要这个好处,就要接受那个坏处。你呀,就譬如这道菜吧。」
边说,边用筷子点点那道酸辣鸡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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