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司令歪着脑袋望那写满怪字纸条半天,挠着脖子叫宣怀风,「你再说说这里究竟是怎个意思?得琢磨琢磨。」
宣怀风个性,向来是有些好为人师,寻常人向他请教,他都给出百二十分耐心,更何况这是白雪岚父亲。便有条不紊地缓缓说来,因怕三司令听不懂,又绞尽脑汁,将数学上那些概率、换算之类词汇,都想些通俗中国词来替代,边打比方,边解释
地赌?自从西方文化进入中国,报刊上最时髦词,不外乎革新和科学。宣怀风提科学,三司令虽然不能肃然起敬,至少也是郑重视之,觉得这年轻人大概是有点墨水在肚子里。
宣怀风又说,「赌场规定是庄家定,好处总是庄家,们就用数学方法,把好处稍微往们这边拉点,算是别吃太大亏。」
三司令好奇起来,「这赌钱也有数学方法?」
宣怀风平素见着三司令,总有些隐惧,现在说起自己专长数学,却是最有把握话题,比平日镇定许多,从容笑道,「那当然。这赌场上凡事都和数学有关系,譬如赌大小,在这种学过人来说,要算出个输赢概率来,其实不难。」
三司令从前总以为这年轻人最大优点,不过是有张长得不错脸,至于兵工厂,那是靠过去留洋积攒人脉。在郑家窝那晚上,他亲眼目睹,也不过是这人有些忠诚和勇敢。说到个人本事,那未必见得如何高明,否则,何至于要做别人副官,又何至于和他儿子维持那种不能说出口关系。
及至此时,才觉得这人看着斯文稚嫩,做事倒颇有章法,而且晚上就让廖家吃个八十万亏,真是挠到三司令痒处,不由露出丝欣赏笑容来,饶有兴趣地问,「听说你昨晚赢钱,赌不是大小,而是洋人那纸牌二十点,难道你竟能把这些赌法赢面通通都算出来?」
宣怀风点点头,「大概都算下,觉得还是二十点赢面大些,也有些可以操作余地,所以就挑它。」
三司令笑道,「就这样轻轻松松,就赢八十万?」
宣怀风笑道,「这里面也有运气。另有个缘故,是昨天们计算过,廖翰飞手里剩下牌里,还有许多大牌。大牌越多,庄家爆牌概率就越大,所以昨天敢下这样大赌注。要是换另盘牌,也是不敢。」
他说着,又在白纸上写道公式。这种数学公式,三司令何尝学过,偏又要问,亏得宣怀风只好比划着手脚,从头开始认真地解说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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