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床时,白雪岚是拥着他道睡,这时人却不见,左手半边床空着。宣怀风伸手摸摸那块地方,没有丝热气,可想白雪岚早就起床。也不能说起床,也许他昨晚见自己睡着,就马上起来,不知忙什要务去。
宣怀风虽说睡觉,但因睡得不好,醒反比睡着前更累似,那腰腿里酸痛倒是真全醒,阵阵在骨头里刮着难熬。这样躺在床上更不受用,他便挪到床边,把床头柜上放手表拿起来看看,差不多七点半。用这时间对比窗外黯淡日光,想来今天是个阴冷日子。恍惚间,似乎明白过来,这夜不安从何而来。
今天就是大年三十,去年这时候,姐姐还百般叮嘱自己去和她道过年,电话往会馆打遍又遍,今年这时候,姐弟俩要再和和气气地块吃顿年夜饭,已是奢望。
国人最喜庆团圆日子,他身在异乡,浑无归处,想起崔涂那句「那堪正飘泊,明日岁华新」,正中心境。又想起王湾悲泣「乡书何处达」。自己故乡,自然是广州,然而那却像已过去许多年,记忆中宣家老宅模样,竟隐隐有些模糊。可恨自己当日视为理所当然,甚至没有细细看过,珍惜过。
他在床上呆坐片
只好老实地进卧室补眠去。
白雪岚见他进去,也待跟进去,走步,却又停下,回头问孙副官,「让房连长保护怀风,你觉得妥当吗?」
孙副官思索下,回答说,「按目前局势看,这是最好安排。总长如果还是不放心,那明天和宣副官同到房连长那里,如何?」
白雪岚欣然道,「就是这个意思。你明天不必做别,就陪着他罢。」
孙副官说,「就是有点遗憾。」
白雪岚问,「你遗憾什?」
孙副官说,「总长和老爷子打擂台,还指望着见识总长如何大展神威,这下是看不成。」
白雪岚笑骂道,「滚你,以为和老爷子打擂台是闹着玩?什大展神威,轻松得胜,全是戏台上演。明天能挣个不挨揍就算不错。天快亮,你索性不必回去,就在这沙发上凑合下。也要去歇歇。」
说完,便进卧房,抱着宣怀风进行那可贵补眠去。
这夜说来也奇,宣怀风虽然身体上很累,但始终无法睡得沉。四点来钟躺上床,总觉得人浸在海里,四周波浪起起伏伏,扰得人不能安静片刻。他这样睡会,醒会,也不知道有几次,以为自己睡过去几遭,应该足有七八个钟头,谁料勉强睁开眼睛看,窗外还只泛着半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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