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承元手里有枪,知道众人不敢靠近,镇定地垂下眼,望望白雪岚。白雪岚虚弱地半睁开眼睛,也回看着他,眼神竟比任何人都平静。
白承元扯扯嘴角,朝白雪岚佩服地笑笑。
好侄儿,你用你血,给演出好戏,让众人瞧瞧什是金玉不可摧,步不退。
那四叔也用自己血,给你演出。
让老爷子明白,这世上,真有不能独活同生共死。
上快凝固血渍,心忖,自己如何就没想过,在那人还活着时,为他流出自己热血?为什要等那人不在,才追悔,才发狂?
太迟。
太傻……
白承元长长叹气,抬头对白老爷子说,「父亲,这些年常说,要为他出口气,看他誓言如何应验,看白家如何收场,看您老人家如何收场。只不过雪岚说得对,是块软骨头。其实若要报仇,动手就是,但下不手。父亲杀他,可又怎能杀自己父亲?家毁他,可又怎能亲手毁自己家?只能含恨窥探,盼着上天收拾白家,盼着所谓毒誓应验。只是如何忘,们白家人在腥风血雨里代代厮混,做事从不这样婆婆妈妈。」
白老爷子许多年,未听老四喊过自己声父亲,眼睛眨眨,似有泪雾迷蒙上来,又似乎只是老人白浊瞳孔带给人错觉。
白承元用枪抵着自己太阳穴,对白老爷子微微感叹,「父亲,恨您老人家许多年,其实那些怨恨痛悔,说到底,不过是太想他。既然不能为他报仇,又想他,何必等上这些年,早该和他重逢。」
说完这句话,便扣扳机。
枪声响起,震得屋顶簌簌作响。白家人辈子在战场上打滚,听过无数枪声,早习以为常,却还是被这声震得如痴如傻。
白老爷子眯着昏花眼,瞅着自己最器重亲儿,倒毙在自己最器重亲孙血泊里,只觉得说不出疑惑。
他想把儿孙
白老爷子说,「既然你认自己还是白家人,那就回家来。你要什,都可以商量。」
白承元静静地看看白老爷子。许多年,他望着老人家目光总是藏着酸楚怨恨,今日终于像个归家浪子看着老父眼神,不再含恨,而是淡然,微笑着轻叹声,「不商量。许多年守着栋空宅,兜兜转转,蹉跎岁月,终归不过是懦弱。人间事太复杂难解,那就用最简单来破,不过如此,还有什可商量?」
说着,便举起手枪,枪口抵住自己太阳穴。
众人大惊,纷纷叫起来。
白老爷子从胸膛里吼出声,「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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