链,抽出左臂。肾上腺素在他血管里奔驰,但睡意迟迟不肯退去,像层脱脂棉蒙住所有声音,并让他视线模糊。他听见车库门关闭声音。
他已从睡袋里抽出两只手臂。幸而今晚星光满天,有足够亮光让他迅速找到步枪,放定位置。快!快!他脸颊抵上冰冷步枪枪托。他眯起眼睛,透过瞄准镜向外看去。他眨眨眼,竟然什也看不见,他赶紧伸出颤抖手指,拿下缠在瞄准镜上防霜布条。有!脸颊抵上枪托。现在呢?车库失焦,定是碰到测距仪。他听见车库门发出砰声,关起来。他转转测距仪,下方那男人进入焦距。只见那男人身材高大,肩宽膀阔,身穿羊毛外套,背对他站立。老人眨两下眼睛。那场梦仍如同薄雾般弥漫在他眼前。
他想等男人转过身,确定是那个人才开枪。他手指勾在扳机上,小心翼翼地压着。如果他用是自己受训操作多年步枪会容易得多,他身体已记住扳机压力,所有操作都已化为条件反射。他把注意力集中在呼吸上。杀个人并不困难,只要受过训练就不难。八六三年盖茨堡之役在空旷野地上展开,相距五十米之处,两队由新兵组成阵营站着向对方开枪射击,射击好几轮,却没有个人中枪。原因不在于他们枪法差,而在于他们瞄准都是敌人头顶上方。他们只是尚未跨过杀人门槛而已,旦你开过杀戒……
车库前男人转过身,似乎直接往老人方向望来。那就是他,毫无疑问。男子上半身几乎填满瞄准镜。老人脑子里迷雾开始散去。他屏住呼吸,缓缓地、冷静地增加扳机上压力。第发定要命中,因为除车库小灯那圈光晕,其他地方都是漆黑片。时间停止。伯恩特·布兰豪格已与死人无异。老人脑子异常清醒。
这也是为什他心中刚感到某个环节出错不到千分之秒,他就知道错在哪里。扳机扣不下去。老人扣得更用力些,扳机依然不动。是保险栓。老人知道为时已晚。他大拇指找到保险栓,将保险栓扳开,再从瞄准镜望出去,却见那圈光晕中已空荡无人。布兰豪格已离开那圈光晕,走向大宅另侧面对马路前门。
老人眨眨眼,心脏在肋骨内猛烈跳动,如同榔头般敲击胸腔。疼痛肺部呼出口气。他竟然睡着。他又眨眨眼,只见四周似乎弥漫着层薄雾。他失败。紧握拳头朝地面猛捶记。第滴热泪滴上手背时,他才知道自己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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