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屏息以待。
“欧雷克。”老人
声音听起来宛如唇边吹出
缕清风。
哈利不太能解释接下来发生
什
，在这刻，他只看见老人开始死去，布满皱纹脸庞换上张孩子脸，望着哈利。马克林步枪不再指着哈利，哈利也放低手中枪。然后，哈利伸出只手，放在老人肩膀上。
“你能答应
吗？”老人声音细若游丝，“他们不会……”
“答应你，”哈利说，“会亲自处理，不让姓名对外公布，欧雷克和萝凯不会受到伤害……”
“口令。”老人重复次。
哈利看见老人手指紧紧扣在扳机上，同时感觉到内心渗出对死亡恐惧。
“不，”哈利说，“现在还为时不晚。”
但他知道事实并非如此。现在为时已晚。现在已无法跟老人讲道理。老人已超脱这个世界，这个生命。
“口令。”
都没发生。老人举起步枪，把枪托贴上脸颊。哈利眼睛已适应亮光，凝视着那把他只在照片上见过马克林步枪枪管。
辛德咕哝着说句话，但声音被支新上场乐队演奏声淹没，这支乐队演奏声更尖锐、更清晰。
“呃，……”哈利低声说。
哈利在辛德背后窗外看见团白烟飘浮在半空中，白烟是从阿克什胡斯堡垒防御墙上大炮炮口冒出来，宛如漫画中白色对话框。那是独立纪念日礼炮。哈利听见巨响是独立纪念日礼炮！欢呼声从窗外涌进来。他用鼻子吸口气，房间内并未闻到硝烟味，他立刻明白辛德尚未开枪。哈利紧紧握住枪托，看着那张布满皱纹脸毫无表情地透过瞄准镜望着他。这不仅关乎哈利自己和老人性命。命令很清楚。
“刚刚去过威博街，读过你日记，”哈利说，“盖布兰·约翰森，或者丹尼尔。”哈利紧咬牙关，扣在扳机上食指更加弯曲。
老人双眼望着哈利
事情很快就会结束。只剩下些缓慢流逝时光，圣诞节前夕之前时光……
“欧雷克。”哈利说。
马克林步枪瞄准哈利头部。远处传来声汽车喇叭声。老人脸上肌肉抽动下。
“口令是欧雷克。”哈利说。
扳机上手指停顿下来。老人想要说什。
老人又咕哝句话。
“什？”
“口令。”老人声音嘶哑，跟哈利过去听过声音截然不同，让他完全认不出来。
“别这样，”哈利说，“不要逼。”
哈利额头滚下颗汗珠，汗珠滑过鼻梁，最后悬垂在鼻尖，似乎犹疑不定。哈利变换握枪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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