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泽想着适刚才那番话,还有之前与适相辩颇多话,讷讷道:“墨者只说,权力义务相对,竟是这个意思?无权力则无义务,所以如此说来,商丘百姓其实不必守城?”
“可……似乎又不对。又说,礼不下庶人,难道是想不对,庶人本就不该守这些礼?可是……可是……”
他有些想不通,想不通其中关键之处,只是觉得墨者说似乎没错,但又似乎全错,言语间却不能够反驳。
身旁剑手道:“本齐人,现为墨者。”
适冷笑道:“们本非士,自然无可素餐。墨者无君无父无国无邦,亦不食君之俸禄。”
“你们为士,有君、有父、有国、有邦。”
“值此国难之际,你们却要问们为什不和你们起,难道你们愿意做尸位素餐之人?”
“为鞋匠,无封地、无隶奴、无僮仆、无俸禄,却需缴纳革税、甲赋。且不说既为墨者,便无邦国君父,便不是墨者,难道你们要守卫商丘吗?”
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囷兮?
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鹑兮?
彼君子兮,不素飧兮!
士阶层有士阶层牢骚,底层也有底层牢骚,这种牢骚唱出来后别有滋味。
待唱完后,那剑士又高声唱道:“彼君子兮,不素飧兮!”
猛敲,金铜声切。
坎坎伐檀兮,寘之河之干兮,河水清且涟猗。
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廛兮?
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貆兮?
彼君子兮,不素餐兮!
“你们有封地、俸禄,难道商丘被围,你们出城袭战,竟要与皮匠相提?”
“这岂不是可笑吗?昔年齐侯被戮,临淄百姓不服素,晏子亲如崔子庭院痛哭,甲士环绕众人以为必死。难道晏婴就要说:国人不服素,于是便不用亲身犯险,哭与崔子之庭?”
适大笑道:“若是你们这样比,那也可以,日后你们封地取消,并缴纳赋税,也不再有俸禄,这才可以相比。”
他说完,那名弹剑之士满脸羞愧之色,收剑回拜道:“这是愚昧,请不要嘲笑,已知错。”
在场其余人,终究是士,多少还有些道德与脸面,不再多说。
唱罢,墨翟先道:“本农夫。”
适也道:“本鞋匠。”
其余墨者也纷纷说出自己身份。
“本陶匠。”
“本铜匠。”
坎坎伐辐兮,置之河之侧兮,河水清且直猗。
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亿兮?
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特兮?
彼君子兮,不素食兮!
坎坎伐轮兮,置之河之漘兮,河水清且沦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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