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子面?”谢老板正在跟个常客聊天,抬起头来给个早就见怪不怪臭脸。“二两海味面,两担担面。”回答,边把书包放到地上,坐在张摇摇晃晃长凳子上,身边就是川流不息自行车。根本不用看那个写十几种面小黑板,因为从到成都基本上每天都在谢老板这儿吃面,对那些内容早就烂熟于心。谢老板把点面朝那三四个年轻伙计喊通。他们正在面店煤灶旁前前后后地忙碌着。玻璃橱柜里有碗碗调味料:红油、花椒面儿(1)、葱花、酱油、醋、盐和胡椒。旁边电炉子上煨着高汤,炖着面臊子,热气升腾;竹编簸箕里盘旋着把把新鲜劲道面。店门口能把整个街景尽收眼底地方,放着两口巨大锅,水“咕嘟嘟”地沸腾着,飘散出阵阵蒸汽。
谢老板继续和客人聊天,舒服地躺在竹椅上,边抽烟边说着诡异又有趣故事。他脸上总有种阴郁不悦表情,仿佛总是带着敌意和怀疑。就算是向熟人微笑,那笑容里也有种冷冷嘲讽。
这个男人四十几岁,脸上全是从前出粉刺留下坑坑洼洼,肤色被太阳晒得深深浅浅,有种病态。老板面相是有点厌世、有点愤世嫉俗,不过和留学生朋友们对个中原因也不得而知。他气质深深吸引们。们直试图去勾勒他生活,想象他在哪里住、和谁住、晚上干些什、有没有快乐幸福过。但不管们怎想,最后也很难想象谢老板不在学校后街这把竹椅子上、不问你吃啥子面、不朝伙计大吼大叫。们中间有几个胆子比较大,比如从海参崴来萨沙和帕夏,还有巴黎来戴维德,会热情地跟他打招呼,想跟他聊聊天,或者讲个笑话,心想让他笑笑。但他还是张冰块脸,完全面无表情、不动声色,只是和往常样问道:“啥子面?”
看着年轻伙计们做着午饭,把辣子和各种各样调料倒进那小小碗担担面里,再往那碗大点海味面里加点盐和胡椒。他们准确地抓起两或二两面,扔进锅里煮。不会儿,热气腾腾两碗面就端到桌上。海味面和以往样,浸在浓郁海鲜汤里,有种安慰人心感觉,上面还加炖好肉、笋、蘑菇,再加点干虾米和淡菜。担担面呢,嗯,毫无疑问这是成都最好吃担担面,走遍天下恐怕也就是这家。它看上去倒是其貌不扬:小碗面,加勺深色、松脆牛肉碎。但只要你拿起筷子,把面拌拌,就会唤醒铺在碗底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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