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鬼水手啊们该怎办,这酒鬼水手啊们该怎办……”(这是首英国民谣)路唱到下山。司机偶尔瞟他眼,眼神像看疯子似。也觉得这英国人反应有点夸张:这想法说明,已经成个多无动于衷、见怪不怪人。
但决定留在湖南,还有另个原因:不知怎,觉得自己和中国之间有紧密纽带,要风雨同舟。这既是出于职业道德,也是种强烈情感。中国朋友们不可能遇到什突发状况就离开祖国,为什就要逃呢?这是生命部分,就像场婚姻。
初到湖南,那辆慢吞吞火车在黎明前把放在长沙火车站。火车站建筑是苏联风格,令人望而生畏。在这城里个朋友也没有,但包里有叠电话号码,还有成都烹饪圈人们写介绍信以及帮找公寓租住朋友朋友电话。但还没到凌晨五点,打给他或者别人都太早。无处可去,拖着行李走进火车站附近个简陋咖啡厅,点杯茶,坐好几个小时,看晨光中来来去去各色人物。之后,打给那个人,他骑着“小电驴”来接。
接下来几天,都处在强烈震惊当中。本来想,湖南与四川相邻,应该很像吧。结果感觉跟到另个国家似,方言完全听不懂。最初几个星期什也听不明白,除非对方换成标准普通话。湖南人语气和声音也跟四川话温柔顿挫天差地别。当地人说话不太连贯,有很多断音,比较火爆,常常劈头盖脸给你说堆,完全没有在成都遇到温暖和好奇。还以为自己很解中国,但还是如往常样,低估这个国家广大和多样。很沮丧地意识到,要从零开始,再学习和解另种文化。
到长沙时候,也没什具体计划。研究和写作中国烹饪方法很简单,又很混乱。就去那些食物很有趣地方,尽可能地解相关切。通常会跟当地厨师、美食作家和烹饪协会会员联系,也会到书店和图书馆仔细搜寻书面资料。不过最主要方法,还是顺其自然,跟每个遇到人聊美食,然后拿着笔记本跟他们走进自家厨房。工作就像寻宝,因为永远不知道每天会发生什。可能连好几天空忙场;或者恰好相反,遇到某个人,聊上半小时,对方就塞五本绝版菜谱到手里。
在中国,聊美食是特别好交友方式,因为人人都随时随地在说吃。提起自己研究领域,对方话匣子就打开,兴致盎然、滔滔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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