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首都挑拣民生必需品带回小屋,还花不少钱帮太太和儿子带茶叶、画纸等奢侈品,当时不晓得联合国统计数据,但已有先见之明,慎重警告他们绝对不可以踏上牧野。直到九九六年五月,他们始终谨遵警告。不知道事情究竟怎发生,也不知道他们为什走进牧野。他们是否受到追捕?他们是否试图逃避戴面罩男子们?相较于追捕者凌虐,布满地雷田野是否有如避难所?他们是否害怕?他们是否高声求助?他们是否高声向求援?这些全都不知情。从他们推开后门、走下阶梯、冲过休耕花园那刻,这些疑问就永远没有解答。宁可相信那天是如此清朗、天空是如此耀目,他们不禁走上山坡,欣赏辽阔蓝天。宁可相信太太建议到山坡上野餐。宁可相信他们临终之前刻充满神奇与欢笑,完全不是可信度较高、偶尔浮现在脑海中实情。不管承受惊恐或是欣喜,不管面对屈辱或是欢愉,他们始终是妻子、孩儿,直到最后刻都是如此——必须提醒自己这点,因为他们临终之前疑点重重,在眼中,他们几乎成陌生人。事发之时,人在格罗兹尼,置身博物馆之中,始终没有听到爆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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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迪亚待在圣彼得堡那两个礼拜,夜晚沉闷不堪。早上和下午,忙着应付高官达贵、潜在投资者、当局核可新闻人员、无所不在油商,刻都不得空闲,但当回到公寓,意识到自己终究是孤单人。两度走进娜迪亚公寓,帮她清理卧房衣柜、橱架后头角落、抽水马桶后方等连干净到有洁癖她都忽略小地方。借口关心她,强自干涉她私生活,这种过分依赖心态,想令人不自在。当然关心她。有些晚上,梦见她被应当移开张椅子、只鞋子,或是把扫帚绊倒,吓得从梦中惊醒。但在些罕见时刻——比方说这会儿蹲在地上、拼命刷洗她浴室地砖霉渍——杂七杂八琐事中清楚地浮现出个念头:知道刻意让自己成为她不敢冒险舍弃支柱,但不确定自己之所以这做,原因在于爱她,或者只因感到寂寞;也不确定在这个上下颠倒、屋顶成路面世界,意图是否已经不具任何道德意义。
个星期三,时间已晚,却感到忐忑不安,于是拿出札哈洛夫油画,细细检视画中牧野。这幅油画受损程度最轻,虽然沾灰烬和煤污,但是受损算是轻微。最严重损毁是油画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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