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她轻抚他颈背,感觉他柔软毛发滑过她指腹。只灰鸟飞过天际,灰白阴影扫过地面。阳光照上她脸颊,闪闪烁烁。他们很少在白天亲吻。
下午他们拿着铁铲走向牧野。鲁斯兰坚持走在前头,两人保持十二步距离,以防万。扫雷大队已从山坡上清除二十三枚地雷,坑洞重新填上泥土,跟人孔盖差不多大小。坑坑洞洞之间冒出两个地雷爆炸留下深坑,个在香料作物花园尽头,另个远在山坡上。
“不知道他们丧生在哪个深坑。”他说。“不知道这里有两个深坑。”他眉头皱,双手微微颤抖,看起来似乎被他不知道事情吓得发呆。时间愈久,他不知道事情愈多,实在令人心惊。
他爬进两个深坑,筛滤泥土,寻找尸骨。他伸手攀过坑口,把他找到东西搁在
在他儿子药局地下室。身为副部长,鲁斯兰日常工作大多是收受贿款。他部属称他是“天生好手”。世间总得有人收受贿款来解决问题,这会儿似乎轮到鲁斯兰,娜迪亚凭什争辩。
服务大众头项工作是改善你个人生活,为表示明白这点,鲁斯兰上任之后马上颁布命令,从札哈洛夫那片牧野开始,清除埋设在他家乡地雷。娜迪亚从来不曾造访那片牧野,只在画里看过。她听说鲁斯兰前岳父——个矮矮胖胖、跟叛军有些牵扯老先生——曾把那里作为叛军藏身处。有些人说他甚至把俄国士兵关在那里。鲁斯兰跟她说那片牧野早已荒芜,这会儿就算成废墟,他们也不该感到讶异。
让娜迪亚讶异是,当地雷全数清除、他们头次返回牧野,鲁斯兰把她拥入他怀中。她感觉他整个人搭在她肩上。牧野绿草斑驳,有如幅塞尚油画。她望向十几米前方,草地片朦胧,融入初春天光。再过年,她才看得清遥远坡顶。
“怎?”她问。
“全都在那里。”他说,语气之中带着丝惊叹。娜迪亚解那种感觉——那种赫然发现过往与现今产生交会悚然,那种恍然领会并非每个回忆都是幻象震撼。
她试图哄着他往前走,但他往前靠,钻进她臂弯。
“小屋和石墙重新翻修,后面香料作物花园也重新播种。”他用简明句子为她陈述眼前景象,即使她右眼视力彻底复原之后,他依然没办法完全改掉这个习惯。“全都在这里。”
“这说来,哪些地方不对劲?”
“从何说起呢?”
“好吧,哪些地方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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