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七点左右就在你的房间里用早餐?”
“对。”
“然后八点,你习惯到大堂去看会儿报纸。”
该死的家伙,伯爵在心里说道。他这么着急地打断自己美妙的午餐,把自己叫来,就为了问这些吗?显然,他肯定又有了什么鬼点子。可他为什么总要带着偏见呢?就不能有话直说吗?还是他不喜欢那种风格?难道他们要一直坐在这里,将伯爵一天内的安排过一遍?距离“三巨头”的每日例会只剩下不到一小时了。
“是,”伯爵有点不耐烦地承认道,“早报我一般都是早上看。”
一点三十分,在大都会酒店的总经理办公室里,罗斯托夫伯爵在办公桌前坐了下来,桌子另一边坐着的是一个脑袋窄小、举止高傲的人。
伯爵在广场餐厅接到“主教”的传唤时,还以为出了什么急事。因为来人耐着性子等他喝完那一小杯咖啡之后,便立刻把他带到了行政办公室。伯爵进了办公室的门,“主教”却连头都没抬,仍自顾自地在桌上签着文件。他把手里的钢笔晃了晃,朝摆在桌子前的空椅指了指,表示他待会儿才有空。
“谢谢。”伯爵也敷衍地点头,接受了这一敷衍的提议。
伯爵不喜欢坐着干等,于是趁着没事的这几分钟将办公室打量了一番。与约瑟夫·哈利茨基先生使用此屋时相比,这里颇有些变化。尽管前任经理的办公桌还在,但桌面上已不像从前那样空无一物,不仅堆着六沓文件,还摆了一只订书机、一个笔架和两部电话(这么配置估计是为了让“主教”可以一边往政治局打电话,一边把中央委员会的人晾在电话上等)。紫红色的躺椅不在了,据说那位老迈的波兰人最后就倒在了那张椅子上;现在那里立着三个灰色的有着不锈钢锁的文件柜。原先挂在墙上用来装饰红木镶板的狩猎场景画也被换掉了,取而代之的当然是领袖们的画像。
“主教”心满意足地在十二份文件上签完名之后,又把今天的第七沓文件放在办公桌的边上。他把手里的钢笔放回笔架,然后直视着伯爵的眼睛。这在今天还是头一次。
“但你是在大堂看的。你会下到大堂来。”
“没错,我都是沿着楼梯下到大堂来,大堂里很舒服。”
“主教”仰靠在椅背上,他脸上
“据我所知,你是个习惯早起的人,亚历山大·伊里奇。”片刻沉默之后,他开口说道。
“意志坚定的人通常都这样。”
“主教”的嘴角轻轻地耸了耸。
“那当然。意志坚定的人。”
他把手伸到桌子边上,将那沓最新的文件摆整齐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