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退?您是被解雇的吗?”
“不不,呃,辞辞、辞职信是我自己交的,但是被公司逼的……”
他仿佛刚吹完一曲小号,憋得满脸通红。
“这样啊。可即便是主动离职,只要您在那家公司工作过,就能领到失业保险。您去问过吗?”
“嗯……”
“那就不需要我们提供就业援助了。”友则故意用欢快的语气说道,以示讥讽,“您才四十五岁,还很年轻,只要去职业介绍所,一定能找到工作。”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他母亲膝盖不好,需要人照顾,他自己又有抑郁症,连出门都困难,”水野迫不及待地插了一句,“今天也是好不容易才来的,特意给老母亲穿上了成人纸尿裤——”
“水野女士,你让我们自己谈好吗?西田先生,您去过职业介绍所吗?”
“没、没有……”
去咨询角谈吧?”无奈之下,友则只能带他们去屏风后面,隔桌而坐。
“他昨天去市民医院看过病,开了抑郁症的诊断书。给他看病的大夫说,他还有失眠和进食障碍的症状,除了吃药,还要打点滴。”
水野将诊断书摊在桌上,旋转一百八十度,推到友则面前。
“可他现在没钱,只能暂缓支付。等低保批下来,医药费不就自动免掉了吗,到时候再找市z.府报销就是了。”
一旁的西田不停地眨眼。他虽有抑郁症的诊断书,看起来却不是特别衰弱。医生说他有进食障碍,可他并没有骨瘦如柴,反倒有点胖。四四方方的下巴也许是血统使然,给人顽固的印象。友则接触过好几个重度抑郁症患者,他们的共同点是皮肤黯淡无光、眼窝凹陷,一看就有z.sha倾向。但眼前这位并没有这种感觉。
“那请您明天先去一趟。既然您能操作重型设备,就一定能找到工作,而且待遇绝对差不了。我也知道您担心家里的老母亲,但只要有了工作,有了收入,就能请护工照顾,市z.府的福利科也有相应的扶助制度。那就这么定了,您先去找工作吧。”
“呃,可是……”
“可是什么?”
“我我我、我就是因为没法工作,才被公司辞退的……”
西田挤出这句话,视线在空中游走。他有严重的口吃。
“您原来做什么工作?”友则问。
“公司职员,好像还去过工地。”水野回答道。
“别插嘴,请申请人亲自回答。”
西田清了清嗓子,平静地开口:“我、我,我在工业废料处理厂开过重型设备。”他的声音高亢又沙哑,与外表很不相符。
“那您应该有特种车辆的驾驶执照和操作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