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顺一接到一个令人担忧的电话。电话来自梦野警局的木村副局长。他说,梦野市民联络会的代表发现,有人往她家院子里扔了一只死鸡,问顺一有没有头绪。
“不好意思啊,问你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那人打了报警电话,最先赶到现场的是警亭的值班警官。对方激动得不得了,说他们联络会在搞反对建设工业废料处理厂的运动,这只死鸡就是用来吓唬她的,一口咬定‘是市议会议员山本顺一在背后搞鬼’。基层刑警总不能直接杀去你那儿吧,只能请示上司。绕来绕去,就找到我这儿来了。”
梦野市民联络会的代表自然是那位坂上郁子。头绪嘛,当然有——保不准就是薮田兄弟的手笔。
“这都是什么事啊,我怎么可能知道鸡是从哪儿跑出来的。”
顺一佯装不知,矢口否认。他当然不能老实交代了。
世道真是越来越不太平了。我家周围也是外国话满天飞。”
顺一没有吭声。许多外国劳工在梦野定居下来,其中有巴西人,也有来自其他国家的。要是招不到这样的廉价劳动力,企业一定会迅速撤离梦野。
就这么听老人发了一会儿牢骚——大儿子不管爹妈死活,不继承家业,女人一心想出去工作。顺一随口敷衍着。抱怨又有什么用呢?都是些不可能回归原样的事。
藤原到底上了年纪,没有碰肉菜和甜点,最后问服务员要了杯水,吃了药。
临走时,他还让顺一帮他的熟人安排工作,并装出一副突然想起来的样子。
“对不住,我也觉得跟你没关系,可总得问一问是不是?就算是
“啊,对了对了,清扫局应该有几个专门给议员留的清洁工职位吧?能不能分一个给我?我有个熟人的孙子快从高中毕业了。”
给议员留这些职位,是议会和市政厅心照不宣的惯例,也是议员不为人知的特权。顺一感觉自己完全被敌人牵着鼻子走了,烦不胜烦,也懒得抵抗了,不情愿地答应下来。
藤原的秘书吃掉的寿司也是顺一结的账。藤原在这方面周到极了,顺一甚至生出了一丝佩服。要成为一个成功的乡下政治家,说不定就得做到藤原这个地步。父亲生前肯定也做过半斤八两的事,只是他不知道罢了。从这个角度看,他还是个“愣头青”。
送走藤原后,顺一直接去了酒店顶层的房间。因为他开了房,让情人今日子在房里等着。他早就料到这顿饭吃起来不会太愉快,才特意把今日子叫来解气。
他想沉溺于年轻鲜活的肌肤,哪怕一小会儿也好。地方小城的冬天,也就这点乐子好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