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母亲回家的时候,安托万打开电视机看起新闻来,电视里正在播报小雷米·德梅特令人担忧的失踪案,屏幕上接连出现城区的几张图片,先是教堂,然后是镇z.府,接着是主干道。为了使事件更加煽情(这样的尝试不免有些可悲,因为记者并没有什么实际内容可以展现或诉说),整个报道从镇中心出发,一直拍到了小雷米的家。
看到画面切换到主干道、广场、杂货店,然后是学校……一阵压迫感向安托万袭来。
摄像机似乎并不是在向失踪的孩子家靠近,而是慢慢朝他的家靠过来。
仿佛摄像机想找的人,并不是那个孩子,而是安托万。
终于,画面切到了他住的这条街道,屏幕上出现了穆
地砸向他的脸。拳头下发出一些人们闻所未闻的,有机体撞击的沉闷声响……提奥个头长得比安托万高,身体也更壮,可是袭击来得太突然,他完全措手不及。当他终于成功把对手推开时,已经满脸鲜血。安托万侧躺在地上,看到提奥正准备起身,他赶紧翻身,抢先站了起来。他环顾四处,想找一个石头,却发现了一根粗大的木棍,于是他走了一步,把木棍抓在了手里。当提奥跌跌撞撞地冲过来时,安托万用两只手抡起木棍,照着他的右脸就是一棍子。
那是一根大概四十厘米长的木棍,虽然很粗,却早已腐朽不堪。
刚刚那一下,整条木棍在提奥的脑袋上爆开了花,发出海绵般的声音。安托万手里只剩下一块蘑菇色的碎木渣。
小伙伴们被眼前发生的一切惊得目瞪口呆,完全没有人去关心这件事情是多么莫名其妙。尽管他的攻击以一种悲壮的方式结束了,可是安托万毕竟挑战了一个从来没有人敢质疑的权威。
大人们纷纷赶到,把交战的双方拉开来。有人大声呵斥,有人悉心询问,还有人递来手帕,擦拭着鲜血。幸好,人没什么大碍,只是一道小小的伤口。
很快,所有人又开始上路,往博瓦尔走去。
孩子们自动地分成了两个群体。安托万这边的人明显比提奥那边的人多得多。
安托万紧张地捋着自己的头发,样子十分窘迫,因为这两次攻击的相似性,他觉得有些不知所措……两天之内,他两次用木棍打了人。第一次,被打的人完全是无辜的,然而却死在了他的手下。
日后他将成为一个盲目愚蠢的斗殴者吗?就像在学校操场上经常看到的那些人一样?
他突然瞥见艾米丽走在他身边,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他的心并没有因此而平静下来。女孩们对斗殴者的偏爱真是一种特殊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