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末的仪式也因此第一次被打破了。
库尔坦夫人打开了电视,却没有心思看。桌上的烤鸡跟往年一样巨大(圣诞夜的
可是库尔坦夫人完全刹不住车。只有在脑海里想象出一些画面,她才有可能理解。
“我是说,你能想象吗?绑架一个六岁的孩子?首先,这能有什么用呢?”
此刻,她的眼前浮现出一个画面,然后忍不住咬着拳头,泪流满面。
这么长时间以来,安托万第一次产生了想要走近她,把她抱在怀里安慰她,请求她原谅的想法,可是母亲悲痛的脸庞使得他心神不宁,不敢移动半步。
“等人们找到他的时候,这个小不点,肯定已经死了,这毋庸置疑,可是死相将会多么难看呢?”
梅林路11号”。他是在勒梅西耶先生的店铺里买的,店铺左边进门处有一扇橱窗,那里面摆放着一些刀具、闹钟、桌布,还有记事本……可实在是想不起来今年买的是什么礼物了。
这时,他突然听到母亲推开了院子大门,于是他迅速冲下楼梯,把自己的盒子放在了其他盒子中间。
库尔坦夫人一边挂着大衣,一边嚷道:
“天哪!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与贝尔纳代特手挽手走了一路,她被弄得心烦意乱。这已经是小雷米失踪之后的第二个晚上了,再加上今晚乱成一锅粥的弥撒,还有说着让大家做好最坏打算的神父,好吧,他原话不是这么说的,可是他就是这个意思,以及弗兰肯斯坦的被捕,再怎么说,这也是她的一个熟人,所有这一切都让库尔坦夫人无法用理智去理解。
她把围裙一角折起来,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安托万完全崩溃了,飞奔着离开客厅,爬到楼上房间里的他,终于失声大哭。
他甚至没有听到母亲走进房间的声音,只是感觉到她的手放在了脖子上,这次,他没有甩开她。是不是到了该承认一切的时刻了呢?安托万把脸埋在枕头里,和盘托出的想法从来没有这么强烈,他甚至已经开始准备措辞了,然而,解脱的这一刻还是没有到来。
库尔坦夫人发话了:
“我可怜的孩子,这件事对你来说也不轻松吧……说到底,那是个多么善良可爱的小不点啊……”
现在,她又说起了雷米的过去,继而无言沉思,脑海里满是这残忍的画面。安托万呢,只听得到血流冲撞着太阳穴的声音,这声音震耳欲聋,令他头疼欲裂。
她摘下帽子,又把大衣挂上去,边摇头边穿上拖鞋。
“我问问你……”
“什么?”
“绑架这么一个小不点……”
“哎呀,快打住,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