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知道,在我注意力高度集中时,我觉得自己用尽了全部的脑汁。就像开动了涡轮引擎,脑汁会以不同凡响的方式开始运行。这样的话,可能脑神经就无暇再关
头,用这种处理方式照样能表现枪战和杀手的本事。
对死掉的警察的姿势下点功夫,可以搞出喜感,也可以表现出杀手的残酷。让杀手在离开的时候以稍微带点踉跄的步伐走,这样会看上去更真实。正是这样那样的想法使拍电影成了一件趣事。
说到底,即便把电影镜头比作因式分解,那也是拍电影这门学问中入门级别的问题。如此简单的因式分解,相信大部分观众都能看懂。这样的话,接下来就会跃跃欲试,想把这道因式分解题设计得更复杂一点。
先拍一部像《水户黄门》那样的情节的起承转合非常清晰易懂的电影,然后再把它们拆散,把时间顺序全部打乱后再剪辑在一起,这样能不能拍出一部观众们看得下去的电影呢?一般的电影是按照时间顺序展开情节的,如果把这些情节一股脑搅在一起,把分镜头的顺序全部打乱,观众们在看完电影后仍能说句“嗯,这部电影蛮有趣的”,那就可以说它是一部像毕加索的画一样的电影。毕加索就是用这种方法绘制不会动的图画的。如此说来,这样的电影也可以叫做电影里的立体派。
这种手法当然可以拍出各种新奇的效果,但这样的电影注定不是老少咸宜的。
提到毕加索,我就忍不住要说我也常常画着玩儿。我从小就喜欢画画,但要说一本正经地画画,那还是我出事故之后的事了。事故后我有一段时间没有工作,闲来无聊,就在不知不觉间拿起了画笔。
只要看到想画的东西,我就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把它画下来。有一次,在录制节目时,有个著名的糕点师现场制作了一只奶油蛋糕。一看到那只蛋糕,我的视线就离不开它了,我的脑子完全被那只蛋糕占领了,只想着要放下工作放下一切,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家去把那只蛋糕画出来。
在这种时候,我会一边画画一边淌口水。尽管听上去有点脏,但我在这种时候画出来的画一定是好画。如果画画时没有淌口水,不论我画得多么娴熟,也未必能画出好画。
在我漫才说得很精彩的时候,事后会忘记当时说了些什么。在我拍摄一部很好的电影时,精神会高度紧张。在我画一幅好画时,口水会不由自主地淌下来。
那是因为注意力高度集中的缘故,可是,在什么情况下我会注意力高度集中呢?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那也不是我自己能够控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