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一桩很奇怪的事情。在欧洲,人们不知道我还是个喜剧演员。最近,有大量的日本电视节目传播到了欧洲,其中也有我的几台节目,于是,就有了“北野武还是个喜剧演员”这样的小道消息。为此,西班牙和英国的粉丝俱乐部里还卷起了一场争论。
“北野武不可能是喜剧演员。电视上的那个人不是北野武。”
最后去平息这场纷争的,就是法国俱乐部的那个会长和副会长。我也没办法,只得从日本给粉丝俱乐部里寄去了我的录像带,告诉粉
欧洲的影迷们以为,
我真的是一个黑帮分子
我的电影被说成是有偏执狂倾向的,我在欧洲的影迷俱乐部比在日本的还多,大概都是因为这个。不管怎么说,那里可是戈达尔和费里尼的故乡啊。在欧洲,影迷的层次更为多样,心胸也更为开放。有一次,在某个连名字都没怎么听过的小国,碰到了一个人对我说“我收藏了您拍的所有电影”,令我惊诧不已。
与此同时,不知道是因为我是日本人呢,还是因为大家都固执地认为我拍的就是黑帮电影,外国的记者在采访我的时候,总喜欢提到东方的神秘性。
所以,我在接受采访时采取先发制人的策略。
“你在采访日本的艺术家或电影人时,如果那人大谈什么‘武士道’或‘侘寂之美’58之类的,那你就可以判断这是个冒牌货了。”
有很多日本人在日本的时候根本不会去考虑这种事情,但不知为何面对外国记者就喜欢说这种话。“武士道”或“侘寂之美”什么的,无非是他们的遁词而已。
法国的北野武粉丝俱乐部的会长和副会长是两个很有意思的人,曾来日本拜访过我几次。会长出身于法国的偏远乡村,到日本来拜访我时还是他这辈子头一回乘飞机,他母亲还自豪地把他乘过飞机这事告诉了亲朋好友。他父亲一年一次去巴黎卖奶酪或培根什么的,这就是他们家一年的现金收入,他就是这么一个纯粹的农家子弟。副会长的父亲是在阿尔及利亚g,m时期移民法国的穆斯林。
这两个人都不算特别有钱。来东京时是住在浅草的胶囊旅馆里的。我在浅草有个老相识,一个名叫斋藤的妈妈桑,她是个脾气豪爽的女人,她说“我家阿武的粉丝我怎么能不管呢”,就让他们两个免费住在她自己开的一家胶囊旅馆里。
他们俩来日本的时候,在那家胶囊旅馆里连着住了一个星期,好像连早饭都是斋藤为他们做的,这简直就像是大学生的穷游。但他们毕竟是从法国远道而来拜访我的,所以我还是非常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