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驰抱着人不肯放手,林晓就乖乖地听之任之,过了许久,方驰深吸一口气,轻声问:“惦记着我,怕我这样怕我那样的,小林师傅这乙方做的这么尽职尽责?”
林晓声调悲切,此时被他磨得却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现在这个时候了,你还说这种话吗?”
方驰嗓子发紧,听见的看见的不敢信却又不得不信,做梦似的,问他:“那我该说什么?”
林晓沉默几秒,不答反问:“手腕还疼吗?”
方驰说:“一直疼着呢。”
省着……省着……”
方驰还没想明白怎么他正经八百地出门谈工作,到了林晓这里就变成了“雨夜会粉丝”了,但此时却在他的语调中发现了更值得关注的有效信息。
方驰眸光闪动,不肯放过林晓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原本已经沉到深谷湖底的一颗心再次泛起波澜,但他半分涟漪也不肯泄露,只是问:“省着什么?”
林晓眼底酸涩得要命,这人就是个混蛋无赖,把自己往死胡同里逼,但是他自己此时又何尝不是一条道走到黑?
半晌,林晓声音中终于带了一丝轻细的哭腔,语调蓦地酸楚微弱下来:“省着这狂风,bao雨天黑路滑的,你出去多久,我就在这像个傻子一样惦着多久,怕你开车不安全,怕你喝醉回不来,怕你——哎!”
林晓说:“不是旧伤,是我昨晚咬的那一口,还疼吗?”
方驰这下不仅嗓子干涩,连眼眶都蓦然酸胀:“要是还疼呢?”
林晓侧了下头,将整张脸都埋在胸口,沉吟片刻,说:“那我给你吹口仙气,不是说吹吹就好了?”
方驰神情巨震,这话是什么意思?这话还能是什么意思?!
话未说完,手腕突然被人一拽,下一秒,林晓倏然迎面撞进一个滚烫坚实的怀抱里。
方驰急促有力的心跳声就在耳边,一下下那么重,像是直直敲在他的心尖上。
方驰那双在舞台上挥动鼓槌的手臂,此时就紧紧箍在他背后,力道之大以至于在轻微发着抖,带着一层薄茧的手掌扣在他的后脑,将他的侧脸牢牢按在怀里,林晓本能地挣了一下,方驰却纹丝不动,于是他就认了,招架不住也抵拒不得,终于不再抵御,拆了心墙卸了心防,甘愿臣服。
方驰半跪在地板上,掌心似是安抚一样,一下一下摩挲在林晓后脑柔软的发丝上,他惦记了这么久的人,本以为到头来不过是一场自作多情孤芳自赏,可偏叫他在这样一个滂沱潮湿的雨夜里,瞥见了心底的这朵花迎着,bao雨绽放时的姿态。
就是他臆想中,脆弱而绝美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