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凌眼馋印章,他知道,两人甚至打架,颜澄发狠,把陈凌掼在地上,差点把他耳朵咬下来,血淋淋。陈凌这才怕,开始给颜澄卖好,其他人也不似以往轻慢他。
在骤降大雪那日,守将点兵出城,颜澄和陈凌都在队伍里。
领队是名百夫长,估计是不想接这吃力不讨好差事,骂骂咧咧地朝手下身上踹两脚出气,搓着手上马,喊道:“走快些,想冻死在外面吗?”
次又次地做做样子,在雪地里绕圈,比起巡逻,更像是出来随便走走。从领队到小卒,没有个人有行军打仗自觉,松松散散地拖着脚步。颜澄留意到,陈凌和几个人凑在起,窃窃私语,时不时瞄向领队,似有
澄这样大大方方地撩起头发来给他看,按理来说就是不在意,但陆少微能看得出来,颜澄在意得要命,就因为太在意,所以才这样破罐子破摔。
到朔州之后,边关不甚太平,时常有狄人四处劫掠。朔州守将开始还装点样子,大张旗鼓地点兵出战,但扑空情况占大多数,偶尔真遇上,也占不多少便宜去。久而久之,也就乏。
狄人也不会这想不开,来犯朔州,不过在周边劫掠些粮食罢,何必费力抗击?但完全不作为也不行,于是便挑软柿子捏,派他们这些罪卒出去,若是死,不过往上报,名册上勾去几个名字罢。
如此几回之后,有人心思活泛起来。
“你说,要是咱们跑,应该没人会知道吧”陈凌狼吞虎咽地吃着硬邦邦干饼,边吃边说道。
颜澄也在吃,饼噎在干涩喉咙里,他都没有喝口水,尽快把拿到手上食物塞进肚子里才是正理。在朔州,他们是兵营里最底层,谁路过都能踢脚。
陈凌仰着头,将噎在喉咙里饼顺进肚子里,打个饱嗝,左右看看,鬼鬼祟祟地说道:“外头几乎没有人烟,死还是跑,又有谁会知道。逃走就出关往西域走,听说胡女漂亮,还没亲眼见过呢”
见颜澄不说话,只顾着吃,陈凌好没意思,哼声,拍拍屁股走。
颜澄不是不心动,在朔州,他们干着最脏最累活儿,洗全军营马桶和脏衣,寒冬腊月,手脚几乎没有干过,每个人手脚上全是冻疮,还有人皮肤溃烂。不仅如此,动辄就被打骂出气。
与其在朔州过这鬼日子,不如逃走,隐姓埋名,怎样都好。但他信不过陈凌,他随身带着最后件值钱玩意儿,就是他田黄石印章,那是最后点对过去日子念想,好不容易才保住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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