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微接过东西,将颜澄背上匆匆包扎布揭下来,疼得他个劲儿倒吸气。颜澄个子本就高大,原本还是青年模样,这几年吃苦头,比原来又更挺拔,后背宽阔。陆少微个子小,戳戳他后背,说道:“往下面坐点儿,不顺手。”
颜澄干脆盘腿坐在地上,陆少微帮他简单清理伤口,上药,干净麻布撕成条,前胸后背绕几圈,松松绑个结。伤口包扎好之后,颜澄又不怕疼,站起来伸两个懒腰,抱怨两句“累死”,把自个儿摊平,趴在床榻上,皮肤晒成深麦色,肌肉舒展紧实。
“别睡,”陆少微说,“给你个东西。”
颜澄困得上下眼皮打架,脸埋在臂弯里,懒洋洋地“嗯”声权当搭理。他听到陆少微窸窸窣窣地不知道在翻什东西,那窸窸窣窣声音让他困意落不到实处,他只好翻过身来,用手肘将身体支起来,避开伤口。
陆少微将个什东西扣在他脸上,他睁眼,透过两个洞见到陆少微脸上满是得意。
微耳朵里灌话。
“带好多东西回来!还有头猪!咱们今晚是不是能炖肉吃?”
“颜二哥好像挂彩。不过他好像点儿也不疼”
陆少微看他眼,他没看到,继续念叨:“还带回来个女人!皮肤像雪样白!”
讲到这里时候,颜澄推门进来,二狗子狗腿地凑过去,要帮他拿刀。颜澄把挡脸面巾扯下来,扔到边,嫌弃地摆摆手,二狗子忙不迭地往外退,走前还朝陆少微喊道:“仙人!柴火加好,”
“这是什?”
颜澄将那玩意儿拿在手上,仔细端详——那是个用木头刻面具,盖在他脸上,恰好可以挡住大半张脸。
他脸上刺字是个大麻烦,要尽量少示于人前。他是在册罪卒,逃卒是
颜澄反手就把门掩上,把他话尾巴关在外头,揉揉耳朵,嘟哝道:“吵死。”
陆少微仿佛入定,切都不能让他分心,就这闭着眼打坐。颜澄惯他这个神神叨叨样子,也不去戳穿他,俩人互相知道彼此底细,也不搞那些虚。
颜澄龇牙咧嘴地把上身穿着粗布衫脱,受伤地方在后背,被刀尖刮,不深,但没刚才没好好包扎,血沁出来,顺着后背往下流又凝住,后背全是血痂,看着很是狼狈。陆少微把眼睛眯成条缝,看着他蹲在地上,翻箱倒柜地找伤药。
“在那儿最底下”陆少微提醒道。
颜澄找到伤药和干净麻布,弓着背坐在陆少微旁边,随口说道:“来,帮包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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