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木说道:“还能去哪里,不过是从个宴会到下个宴会。”
谢燕鸿沉默,话都哽在喉头,说不出来。
丹木又说道:“长宁让给你传话,乱起来时候,往朔州城南走。”
什时候会乱起来?他又怎走?谢燕鸿头雾水,但再多丹木也不知道,长宁估计也防着她会泄漏,说半藏半,似乎笃定谢燕鸿能猜得准。远处,其他胡姬在偷偷招呼丹木,让她快回来。丹木抓住谢燕鸿手,说道:“如果你能走话,如果可以话,带走吧,想回到草原上”
说到底,丹木豁出去帮谢燕鸿这多,也是为线生机,谢燕鸿是她眼中最后根救命稻草。
知道,长宁需得即刻赶回去,但也不免失落。他屁股坐在地上发起呆来,愣好会儿,又趴着伸手去够床底,摸来摸去,总算摸到除灰尘意外其他东西——那是粒闪着亮光金珠,还不到指甲盖半大,应该是从长宁发辫上掉下来。
谢燕鸿将这粒小小金珠握紧在掌心,感觉到它硌进肉里,阵钝疼。
应该不是做梦吧,他想到。
那日晚上,谢燕鸿做晚上梦,什样梦都有,光怪陆离。
他梦到热气腾腾汤泉,梦见他和长宁肉贴着肉,体温比汤泉还要烫热,长宁在他耳边说很多很多,比长宁以往加起来所有话都要多,但他句都听不清,越是想听越是听不见。
谢燕鸿很想答应她,但他自己自身都难保,今日不知明日事,又如何能轻易许下承诺呢?
丹木凄然笑,说道:“没事,知道很难,如果你再见到乌兰,告诉她,很想念她。春天鸢尾花开时,把最漂亮那朵留给”
谢燕鸿反握住她将要松开手,郑重地答应她
他又梦见在魏州城外,雪大如鹅毛,片片雪花重如泰山,压在他身上。长宁骑着马在雪中越走越远,怎叫都叫不住。转瞬之间,埋着他半条腿从冰冷雪花变成滚烫黄沙,血从他划伤手臂上不住地往下流,长宁面如死灰,怎叫都叫不醒。
谢燕鸿几乎是惊叫着醒过来,醒来时满身冷汗,手止不住地发抖。
通判府里,胡姬们正在收拾细软从角门东离开,谢燕鸿避着守卫视线,躲在树后,丹木见到,跑到他面前,借着假山石遮掩,和他匆匆说几句。
“昨夜没有事,斛律恒珈来时候,长宁已经回来,”丹木说道,“五日后便是狄人五月祭,不再办宴,们要走。”
谢燕鸿忙问道:“你们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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