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
刺青不去掉吗？”她问。
颜澄轻轻
笑，毫不在意地说道：“不是你说吗？若是在意它，脸上无字，心中也有字，若是不在意，又何必去掉呢。”
陆少微愣
愣，失笑点头。
清河郡主很是挽留
眼看着她要站起来，颜澄忙上前步扶住她。敬阳公主泪簌簌地落下，流过她脸上那些新添沟壑，她手捧着颜澄脸，点点抚过，当摸到脸上刺字时，指尖微微颤抖，好像生怕让他疼。
“娘……是
……”颜澄说道。
“疼吗？”敬阳公主颤声问道。
“不疼。”颜澄肯定地说道，“点儿都不疼。”
敬阳公主捧着他脸，絮絮说道：“儿啊……你走吧，离京城远远。”
安置敬阳公主偏殿门外，站着个仙风道骨人，袭素色银纹道袍，玉冠莹润，映得脸庞也如玉般，那是陆少微。
方才声不吭小内侍挤出笑来，朝陆少微躬身问安。
颜澄不由得笑，果然，不论城头如何变换帝王旗，这些宫人总是如墙头草般，最先知道风往哪边吹。
陆少微朝内侍轻轻颔首，那内侍便知趣地退开去。
多日未见，在军中即使碰面，也不过是颔首打个招呼，如今四目相对，颜澄时间不知该说什
好。颜澄立在阶下，微微仰头瞧她，陆少微神闲气定，说道：“敬阳公主盼着见你，不要耽搁。”
颜澄捏住她手，说道：“们块儿走。”
等颜澄出来时，陆少微还站在外头，凭栏远望，不知道在想什。颜澄走过去，立在她旁边，说道：“你领去见郡主吧。”
陆少微说：“好。”
“要走，”颜澄说道，“母亲眼睛哭坏，们都不想待在京城。风流云散，与其在这里担惊受怕，触景伤情，不如山野间渔樵度日。”
陆少微侧首，正好见到颜澄脸上刺字，她忍不住伸出手去，将将碰到又收回手。
颜澄心里忍不住腹诽，果然是陆少微，明明自个儿杵在那儿挡着别人，还要恶人先告状让别人不要耽搁。
“好。”颜澄说着就要推门进去，陆少微被他噎下，撇开头让开路来，凭栏远眺，像是生闷气。
门吱嘎声旋开，像声迟来叹息。
偏殿朝向不好，即便开门窗，没有点灯还是有些暗。颜澄腿像灌铅似，深吸口气才鼓足勇气踏进去。他眼便见到母亲坐在侧首，半新不旧素色衣裙，头秀发已然半白，整个人像陷进椅子中去样。
敬阳公主犹疑道：“儿……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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