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鹤把手机搁下,趴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说道:“我有办法,你别掺和。睡了。”
还没完全入夏,李鹤怕凉,坐起来把T恤套上,又躺下去,见李明泽还是光着膀子睡,说道:“衣服穿上,别着凉了。”
李明泽刚阖起来的眼睛又睁开,嘟哝道:“不凉,热。”
李鹤伸手在他手臂上摸了一把,皮肤上果真出了一层薄汗,他从小就怕热得很。李鹤也就不管他了,躺下后又往里让了让,贴着墙,怕两个人贴着更热,谁知道李明泽跟小时候一模一样,身上安了磁铁,睡着睡着又挪过去,两个人手臂挨着手臂睡,一个热一个凉,倒也不难受。
第二天早上李鹤轮休,不用去西餐厅上班,睡了个痛快,迷迷糊糊间察觉到李明泽起床了,他趴着,脸原本是埋在枕头里的,抓了抓脑袋,露出一只眼睛来,见李明泽已
什么毛病,这几年来,面对着李鹤,像没有这个儿子似的,不管吃不管喝,对李明泽就更不用说了,也就楼顶上那个小棚屋让俩人住着,然而他们的身份证一直被李德业收着。
之前李明泽中考报名得用,还是李鹤偷偷地趁李德业不在的时候,偷偷拿的,虽然后来又放回去了,但李德业应该是知道了,因为后来他床头那个小柜子加了把锁。
得想个法子偷偷拿出来,最好神不知鬼不觉的,李鹤暂时还不想和李德业撕破脸。
天气已经慢慢热起来了,太阳下山后,晚上还算有些凉意,但楼顶的小棚屋只有一扇小窗,闷得很。晚上,李鹤从台球厅下班回来,洗了个凉水澡,把门开着,放夜风吹进来,他打着赤膊,穿着黑色的老头裤衩,趴在床上玩手机。
李明泽坐在桌边看书,也打着赤膊,他肩宽,但因为抽条长身体,带着少年人的瘦削,看书的时候很认真,专注得连眉头都微微皱起来。李鹤趴在那儿玩开心消消乐,那是他手机里唯一的消遣,因为手机卡,玩起消消乐来也卡,划一下要等个十几秒,格外消磨时间。
已经很晚了,楼下李德业的牌局还没散,偶尔传来麻将碰撞和“碰杠糊”的喊声。李明泽把台灯关了,门掩上一点,留了条缝,躺到床上。李鹤往里头让了给他腾位置,这张小床俩人躺了十年了,一开始还绰绰有余,随着李明泽一天天长个子,免不得有点挤,但屋子小,放不下另外一张床,俩人也只能凑合着继续睡。
李明泽侧过来看李鹤,见到手机的光照在他半眯着眼睛的脸上,有种惬意的昏昏欲睡感。
“哥。”
李鹤应了一声:“干嘛。”
“你怎么拿身份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