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之河像只缠人猫在他脖子根处蹭蹭,犹豫着问道:“直住这儿吗?”
康宸满脸通红,手指无意识地扣着电脑键盘上凸出来按键,小声说道:“住呗。”
邵之河用这多年时间温水煮青蛙,总算是把康宸这只青蛙煮熟。
但就在那周周末,康宸被母亲个着急电话召回去,他父亲急病发作,进加护病房,医生甚至开出张病危通知书,母亲已经瘫倒在椅子上,是康宸抖着手签名。等到危险期过去,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收到邵之河电话短信。
康妈妈在守在病床边给睡着丈夫削苹果,边削边和康宸唠嗑。
康宸躲在浴室里,把门关,屁股坐在马桶盖上出神。他愣会儿,又站起来,把花洒打开,哗啦啦水声和白色水雾立马把整个浴室填得满满。他又坐回去,任凭水“哗哗”地流着。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嘛。
他高中那会儿闹着玩赶潮流早恋,他知道,他是被邵之河揭发到老师那儿,然后邵之河又帮他瞒着父母去老师那里挨训。他每次有想吃想玩儿但又够不着东西,他就写在日记里,他知道邵之河在偷看他日记,他故意,邵之河就是宠着他,可着劲儿宠他。
唯没有宠着他那次,是在床上。
他其实没有喝得那醉,没有人事不醒,他只是借酒装疯,到床上他又怂,嘴里含含糊糊地喊着“不要”,但邵之河没有听他。
“晓荷昨晚哭着给打电话,”康妈妈叹着气说道,“说家里闹得不成样子,他们家老邵把之河关在家里,不让他出门也不让上班。”
“晓荷”是邵之河妈妈名字。
康
那次之后,两人关系如往常,但好像又有什不样。邵之河像往常那样宠着他,也管着他,但他会脸红,会心跳加速。种种不样,就像堤坝后越漫越高水,眼看着就要涨到临界点,然后泻千里。
那时候,康宸大学刚毕业,正在四处求职,他家在市郊,出行不方便,就住到邵之河在市中心公寓去。邵之河刚创业几年,每天忙得要死要活,每天回家都是凌晨。他回家时候,康宸还在对着电脑修改自己简历,邵之河非要挤到他背和椅背空隙处坐下来,把他夹在怀里,脸埋到颈窝里,发出声疲惫到极点叹息。
康宸挣几下没挣出去,只好由着他,电脑上页面还在滚动着,但他其实什都没看进去。
“找到工作之后还住这儿吗?”邵之河问他。
康宸别别扭扭地“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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