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孑然心被梁柔洁最后句话重重凿开个大窟窿,不仅疼,还透着凉风,她揪着自己校服上缺口,懊恼地想,如果今天早走几分钟就好。
那样就不会撞上顾茕,也不会弄破校服。
陈孑然习惯把所有过错揽在自己身上,忘她之所以出门太晚,是因为梁柔洁早晨不依不饶,非让她把碗洗完才能出门。
狭小拥挤客厅里,陈孑然人独自站很久,她把错归在自己,只因为
破,要是没有她,说不定后脑勺得开花,您这通情达理,就别怪她呗?那什,肚子好饿啊,咱们去吃饭好不好?不是还有油焖大虾?”
梁柔洁听,颜色稍霁,对陈子莹笑笑,“行,吃饭,你快去洗手……先把书包放下,死沉死沉,腰都压弯!”她追着陈子莹背影说。
陈子莹在洗手间里哎声。
陈孑然也要去洗手,梁柔洁丹红指甲戳在她脑门上,又抱怨起来,“你自己说你从小到大浪费多少东西?好好件校服,子莹穿三年都跟新样,再瞧瞧你,愣是能穿出这个大洞!你爸赚钱多辛苦你知道?你看看现在几点,你爸还在加班呢!就他每个月那几千块钱工资,够你作践几次?”
她指甲是上个礼拜新做,又长又尖,戳在陈孑然额头上,很尖锐疼,丝毫不比陈孑然被擦破手掌疼痛逊色,陈孑然被她骂习惯,知道自己母亲就这个脾气,给她骂,等骂完消气就好,于是老实地站在原地听梁柔洁数落,额头上被戳个指甲印子,疼得她有点晕乎,更难受是她都快成年还被当成小孩子教训难堪,垂着眼睛,盯着自己校服上那个大洞看,眼神木木,眨都不眨下。
校服底下红毛衣,穿年头长,洗过无数遍,除失去保暖功效以外,连毛线都开始朽败,好几根断,陈孑然小心地记着,等晚上时候,得记着把那些线头烧烧,再缝起来,免得毛衣脱针。
梁柔洁看她这个木头样子就来气,还要把她小时候浪费那些东西桩桩件件都翻出来数落,这时正好陈子莹洗完手出来,喊道:“妈,姐,你们怎还不过来吃饭啊?”
“哎,就来!”梁柔洁高声答应,又看看低头语不发陈孑然,咬着牙道:“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个女孩子家,点羞耻心都没有!你就不能跟你妹妹学学?”
直木讷听着陈孑然,直到她说完这句,抓着衣摆手才狠狠抖。
“让开!”梁柔洁直接撞开陈孑然,向厨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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