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孑然躲在棉衣里捶自己太阳穴,她恨自己。恨自己为什忘不顾茕,为什明知那是假好,还是三五不时地迷恋想起,她恨自己没出息,人家裹着甜言蜜语刀子往她身上捅,她还痴迷刀子上那点糖。
可是陈孑然没办法不想,即使是假,吃到嘴里甜却是真,陈孑然活得太苦,顾茕张开点指缝,漏下来丝甜,在她苦涩生命里被放大百倍,变成百分甜,让陈孑然感动得热泪盈眶,把整颗心都给她。
假甜也是甜,陈孑然最怕吃苦,偏偏苦十九年,唯那点甜怎能不想?
会好。陈孑然抱紧自己臂膀,自,bao自弃地想,今晚这冷,就对自己仁慈点,想想她吧,有点暖意做支撑,才能捱过潮湿阴冷寒冬。
其实没有用。
床上,甘影送给她大件厚实棉衣、羽绒服盖在身上当被子,忍着疼痛熬过终于安顿下来第夜。
到半夜地下室湿气回潮严重,陈孑然用羽绒服和棉衣裹紧自己还是觉得冷,那冷气好像不受棉花羽绒阻挡,从衣服缝隙钻进来,直往陈孑然骨头缝里钻,陈孑然又疼又冷,牙齿咯咯打颤,把自己缩成个球,还是冷得嘴唇发乌。她闭着眼强迫自己睡觉,睡不着,忍不住胡想,这时候如果是两个人,相互搂着,就不会那冷。
想到这里发怔,脑海中全是从前顾茕搂着自己睡觉画面。
她记得顾茕心火旺盛,身上温度总比她要高,冬天钻进被子里,四脚蛇似扒在她身上,像抱着个温暖大火炉,五脏六腑都被捂热,根本不怕冷。
回忆太美好,陈孑然嘴角差点忍不住上扬起点舍不得笑,耳边又闪过顾茕话:“从来没喜欢过你,和你在起是为接近你妹妹。”
刚开始顾茕给那点蜜糖确能为陈孑然提供点热量,等她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之间,蜜糖就变成冰窟窿,陈孑然脚踩进去,连骨头都冷得咯吱作响,四周冰那冷,又那滑,她爬不上去,只有顾茕背着手,站在冰
准备往上勾嘴角像被冻住似,半笑不笑,倒是嘴边疤勾起来明显弧度,丑得可笑。
手心里刚觉出点热气,瞬间凉透。
陈孑然嘴角慢慢地瘪下去,把头埋在弓起来膝盖中间,逼迫自己不要去想顾茕,不要贪恋从前她施舍那点虚幻温暖。
没关系,这也是被伤害过后后遗症之,慢慢来,习惯就会变好,习惯,就会把顾茕忘掉。
忘吧,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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