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得她弯下腰。
陈孑然低头,看看自己。
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股难以言喻恶臭,那是长期与垃圾为伍而沾染上、无法洗褪腐烂味道。
顾茕光鲜地站在她身侧,乌发红唇,漂亮,明艳,金尊玉贵,衣着笔挺,看不到道褶痕,连衬衫袖口扣子都是奢华又低调铂金镶边,与陈孑然橙黄色荧光环卫服格格不入。陈孑然脖子深深地埋在胸口,弯成快要折断直角,无法忽视顾茕视线里锋利,刺得后背生疼。
“……”
“阿然,只说句,你听说完这句话再决定走不走,好?”顾茕声音里带上恳求。
陈孑然不想把事情闹大。
两个女人,顾茕还这明艳动人,即使有人来也不会相信竟然是顾茕纠缠她,只会徒增笑柄。
顾茕这人,陈孑然最清楚不过,她向来是不达目不罢休,不会在乎是否牺牲别人,陈孑然自己就是个活生生例子。
陈孑然认命地低下头,狠狠闭上眼睛,咬牙道:“说吧。”
容。
“陈孑然。”顾茕松开点力道,嘴唇颤动,声音带上点点哽咽,“你怎会变成这个样子?”
听起来真是往情深,倘或有不知情路人走过,非得感动哭不可。
陈孑然听着她情真意切,只觉得害怕,今晚注定又有梦魇,不得安睡。
“你……”陈孑然才发出个音节,喉咙处不受控制地抖下,掐着自己手指终于压抑住心中翻涌恐惧,强装镇定,“你认错人。不叫陈孑然。”
她听着顾茕字正腔圆地叫她名字,声声包含深情,就像从前样。
从前,顾茕高兴时候会搂着陈孑然唱歌,那些你爱爱你歌词,由她嗓子发出来,多温柔啊,温柔得能将人溺死,总让陈孑然羞得脸通红,满心都是欢喜,捂着脸不敢看她。
她会半强迫地让陈孑然抬头,对视,然后深情地看进陈孑然眼睛里,说:“你可真是个宝贝。”
无数个夜晚,陈孑然噩梦以这句话开始,又以这句话终结。
陈孑然背着身,垂在身侧手指狠狠地发颤,拉扯连接心脏那条神经,心跟着起痛。
她那努力地克制,顾茕站在她身后,还是听到她声音里颤抖。
顾茕嗓子陡然变得干涩,脸上笑也苦,“你这五年,定过得很不容易。”
她指腹摸上陈孑然腕骨。
手指粗大,手腕却那细,只有层皮包骨,轻轻捏就断。
“放手。”陈孑然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再不放手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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