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孑然低着头,用筷子戳自己碗里的米饭,眼中神色不明,“你怕什么?”
顾茕说:“没尝过你受的苦,怎么知道珍惜。”
“我知道你是个心软
陈孑然去做饭,顾茕把背回来的木头摊在宿舍前的空地上晒干,陈孑然从厨房里看过去,只见顾茕头发里、衣服上,到处都沾着细小的枯草和树枝,再加上身上那拢共不到50块钱的行头,看起来就和这大山里的任何一个普通劳动人民无异。
陈孑然不厚道地笑了,想自己真是罪过,把好好的一个金贵小姐糟蹋成风餐露宿的农村媳妇了。
按理说顾茕就算再不济,也不会沦落到在大山里扫垃圾、拾柴火讨生活的地步,所以中午吃饭的时候,陈孑然又劝顾茕走。
顾茕耷着眉毛委屈极了,“阿然,你就这么讨厌我,不愿见我,非赶我走么?”
陈孑然说:“学校里现在缺老师缺得厉害,凭你的知识,一个人教五科也绰绰有余了,你为什么非得做最苦最累的活,难道好玩么?”
清新,别有一种山野的滋味。
陈孑然拿着镰刀在前面开路,二人往大山里又走了一二百米,除了刚才那种叫不出名字的水果,还找到了只有拇指大的猕猴桃、熟透了像灯笼似的挂在枝头的野柿子、黄灿灿叫不出名字的果子,各有各的滋味。
顾茕不经问陈孑然:“你怎么知道哪些果子能吃,哪些不能吃?”
陈孑然笑着说:“跟村民上几回山就什么都知道了。”
顾茕发现陈孑然在山野里的那种自信,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好像这才是她的底盘,是她施展手脚的田地,在高楼林立的城市里她被束缚了手脚。
顾茕沉默了半晌,放下筷子,声音忽然低了:“我只是想知道,你以前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陈孑然听得发怔。
顾茕说:“阿然,你还记得么,我曾经说过,我要追你。”
“不靠任何人,也不耍手段,只靠自己追你,只用真心打动你。”
“可是我怕。”
说是上山,也没走多远,大约一二百米的距离,陈孑然拿着镰刀砍那些已经枯死的树,或者树木的旁枝,都是结实耐烧的好木头,砍了一捆,刚弯下腰,顾茕已经先一步把柴火背在了背上,“走吧。”
“我背着吧,这个很重,而且山路难走。”
“不重。”顾茕把木头往自己背上颠了颠,“就是再加一倍我也背得动,我不认识路,阿然,你在前面给我开路。”
陈孑然只好带她下山。
只背一趟木头是完全不够烧的,顾茕又和陈孑然上山,背了几捆木头下来,来回几趟一个上午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