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爷。”
穿着汗衫长裤车夫抹眼角汗,看着掌心里枚大银元瞪直眼:“这位爷,不必这多。”
被他称作爷人脸上架着金丝边圆眼镜,五官英气十足,唇边却有两个浅淡酒窝,笑起来时候带着股和年龄不太相符率性。他只来得及看到那人背影,还有那身只在舶来品店才能看到昂贵衬衫和西裤,将那人身形衬托挺拔又高大。
那人手里拿着竹箱子,把礼帽往头上戴,迈开大步就朝沈府后门走去。
车夫又叫道:“爷,您是沈家客人?”
徐宴清穿着身大红戏服,笔直跪在沈府花园天井旁。
这年多来,大夫人罚他早已是司空见惯事。从最初丫鬟家丁们聚在起指指点点,到现在就算穿着戏服跪着也没人会多看眼。也不知经历多少白眼和嘲笑。
可他除把这些咽下去,当做没事发生样,也没有其他办法解决。
她们讨厌他,是因为沈正宏对他“宠爱”。无论他是顺从退让,还是对着干,她们都不会放过他。
整个沈府只有骊儿是真心为他好,总是替他不值。说若不是当初他嗓子受伤,被庸医误诊为不能再唱戏,又怎会被师父逼着嫁给沈正宏?
那人随意摆摆手,还是没说话。车夫看着他敲门,不会就有人来开。也不知他和那家丁说什,家丁扑通声就跪下,被他用力拉起来,偷偷摸摸进去。
沈观澜坐轮船提前到,他不想在码头等,就个人拦黄包车先回来。
开门家丁是沈府老人,虽说二少爷十七岁就离开家,四年都没回来过。但他样貌变化不大,故而家丁下就认出来,欢喜要去喊人。被他捂着嘴道:“嘘,去给大夫人个惊喜
想起徐宴清这年多来受苦,骊儿就忍不住掉眼泪,这沈四太太名分也只有表面看着风光罢。她站在长廊角,望着正午毒辣日头发愁。
老爷去外地治病,这几日都不在。大少爷又在西郊谈生意,三小姐也在学校上课。时半会儿她还真找不到救兵,只得盼望着下午大夫人她们去码头接二少爷时候可以给徐宴清送点水和食物。
徐宴清早上就吃几口小米粥,他唱戏时候得饿着,连水都没喝上两口。这会儿跪到下午,人已经开始摇摇晃晃。
骊儿在前门守着,巴巴望着大夫人院子,就盼着大夫人赶紧出去。只是她没想到,大夫人还在做出门准备,沈观澜就已经悄无声息回来。
“不必找,剩下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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