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要挤
挤，”成屿漫不经心地说道，“
帐篷坏
。”
顺着他目光看过去，远处确有顶帐篷塌下去，在傍晚微凉风中看着格外可怜。林蔚好不容易筑起防线又被成屿下子打破，他张着嘴，不知道说什
才好，整整分钟过去，他才徒劳地说道：“睡不下。”
成屿笑道：“你们俩全班最瘦，总不能跟女生挤起去。”
每次碰到成屿，所有事情都不似预期，又超出预期。最后是三个人挤在个双人帐篷里，那个苍白沉默四眼说自己要起夜，睡在最外面，林蔚不想挨着他
脚踝处凉飕飕，是被草露打湿。
班长拿着名单两两分发帐篷，如果没有事先定好同伴，只能随机配对。林蔚分到和班上另个小个子四眼男生个帐篷，两人都不是外向性格，林蔚甚至下子没想起来这个同班同学叫什。
帐篷都是折叠，不需要费多大功夫就支起来，林蔚面无表情地整理着，想到晚上要和完全不熟同学睡个帐篷就觉得浑身难受，远远看去，成屿那边聚群人，说笑声很大，热闹很。
突然间，他讨厌起成屿来，讨厌极，他心也随着这阴郁潮湿天气变得阴云密布，书包扔进搭好帐篷里，用点力，差点把帐篷压塌角，那四眼瞪林蔚眼，林蔚心情更差，所有帐都算到成屿头上。
说是露营，也不过是群半大不小孩子凑在起，烤着半生不熟肉串，囫囵吞下去，林蔚只觉得吞下去肉都变成石块哽在喉咙眼，勉强吞下去，粗粝表面把娇嫩喉咙肌肤磨得生痛，吞下去后坠在胃里，让人反胃。
他恹恹，天气也萎靡不振，夕阳光被灰色云遮住，仅有点光透出来，又飞快消失，雨毫无预兆地落下来，人们抬手挡住头，冲回到自己帐篷里。
林蔚不想和并不熟悉同伴共处在狭小空间里，他扯块防水布，挡在头顶，坐在帐篷外面。因为不能洗澡，身上更觉得黏糊，林蔚放任自己沉浸在感官错乱当中，脑海中乍现色块都是阴沉，偶尔闪过抹亮眼白，那是今天成屿穿卫衣颜色，林蔚恼怒地将那抹白色抹掉。
雨珠淅淅沥沥地打在防水布上，林蔚放眼望去，到处都没有人。
“你不进去吗？”成屿从后面绕过来，坐在他身边，自顾自地扯着防水布角遮雨。
林蔚正恨着他呢，声不吭，脸上点表情也没有，目光放在天边片云上，看着那云慢慢地从这里飘到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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