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烺躲在自己的书房里,打开房门一角偷偷观察一楼餐厅里的季晨离的一举一动,看她苦着脸喝水,连明烺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嘴角
上一世,季晨离和明烺之间的婚姻始于一场悲剧,最后又以悲剧收尾,重来一遍,好歹这次没有重蹈覆辙,她们之间的关系除了一张结婚证的约束再没其他,干净得像两个陌生人,所以分开时除了一式两份的离婚协议也再无其他,简单得完全不像一场婚姻。
“等我好了,咱们再去民政局把离婚手续也办了,以后你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谁也不欠谁。”季晨离把签了字的A4纸递给律师,积蓄在心里几个月的阴郁都一扫而空,看明烺也顺眼多了,甚至还冲她乐了一下,“明烺,恭喜你,你自由了。”
说完,季晨离又在心里补了一句,我也自由了。
季晨离年轻时脑子一热走了极端,和明烺置了这么多年气,非得死了一次才想通了,她对明烺早年的确有好感,甚至有些朦胧的爱情,不过之后纠缠的那些年,不过是自己和自己较劲,不想承认自己一辈子活得失败,一直要证明什么,到最后害人害己,只证明了自己年轻时真的做错了,才得来这些报应。
最后用一次死亡做代价换来的难得清醒,也不知这买卖是赚了还是赔了。
明烺的记忆里,季晨离从几十年以前就没有这么高兴过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季晨离的视线再也不追逐在明烺身上,刚结婚那几年,季晨离会为了明烺又去探韩欣远的班,又对韩欣远有什么特殊照顾,腕上又戴了韩欣远送予她的某块限量名表而吃醋。
她吃醋的时候鼓着两只眼睛瞪明烺,金鱼一样,透着点傻里傻气的可爱,然后趁着明烺不注意往晚餐的菜里撒一大把盐,待明烺坐上饭桌,双手托腮地看着明烺,满眼的期待都快溢出来,上半身都快探到桌子上去,只差在脸上写上“我要干坏事”几个打字,生怕别人发觉不出来似的。
明烺当然知道,可她偏装着不知道,木着自己的冰山脸把被季晨离“二次加工”的一桌菜吃光,意犹未尽地擦干净嘴巴上楼回书房,留季晨离一个人呆在餐桌边,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怪了,自己明明在菜里加了料了,难道加错了?季晨离不信邪,执起筷子夹了满满一筷头菜放进嘴里,还没嚼呢就立马吐出来,脸上的五官皱在一起,抱着杯子猛往嘴里灌水。
呸呸呸!咸得发苦!季晨离边灌水边忿忿地想,那个该死的明烺,不仅心是冰做的,恐怕舌头也是冰做的,这么难以下咽的菜还吃得津津有味,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