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晨离说的从前,是比上辈子的那七年更早的从前。
那时她和明烺相识的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季晨离一见明烺就觉得满心的欢喜满溢出来,全身上下释放不完的精力,和明烺在一块时总能找各种各样的话题聊起来,说是聊天,通常是季晨离说,明烺安静听着,阳光温暖的午后,季晨离鸟雀一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她说一段怕明烺厌烦了,于是转头去看那人的脸色,谁知明烺的目光一直在季晨离身上,季晨离一转头便能撞进她深不见底的一双眼睛里。
明烺那时的头发还稍长,差不多到肩膀的长度,柔软地散在肩头,微风轻拂,带起她的发梢微微地扬起,一下一下撩在季晨离的心上,明烺整个人在夕阳下仿佛被染成了一层金色,向来冷淡的眼神也因为暖阳化成了一汪水,眉目柔和,连带着季晨离也融化了进去。
“怎么不说了?”明烺嘴边漾起一层极浅淡的笑,问道。
季晨离沉溺于明烺难得的温暖,呆楞了半晌才回神,就看明烺嘴角若有若无的笑,还掺杂了些许调侃,季晨离的脸很快浮起一片红晕,
没有说话,她的视线全被季晨离的脚吸引了去。
季晨离出来的急,没来得及换鞋,脚上穿的还是双露脚趾的人字拖,只有两条细细的带子作固定,没有其余遮掩,季晨离大片雪白的脚背和圆润的脚趾尽数,bao露在空气里,她的脚趾精巧又饱满,趾甲盖透出带着光泽的粉色,珍珠一样,一丝毛病也挑不出来。
季晨离顺着明烺的目光向下,发现自己脚上穿得起毛的人字拖,有一瞬间的不自在,悄悄把脚往椅子底下藏了藏,明烺这才收回了视线。
明烺有点意犹未尽,又深深地皱起眉来。
季晨离发觉明烺的情绪不对,以为她是嫌弃自己穿着凉拖就出来丢人得很,殊不知明烺心里全是懊悔和心疼。
原来这人什么地方都这么好看,上辈子那么长的时间,明烺却从未发现过。
“你大半夜的在城西做什么?”季晨离问。
“邻市有个项目开工,市长和我父亲是故交。”明烺言简意赅地给季晨离解释了一遍,季晨离想想,从高速收费站下车是得经过城西那条路的,于是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季晨离倒不是真的阴谋论明烺大半夜守在她家附近就为了堵她,毕竟孩子生病这事儿恐怕只有神仙才能未卜先知,明烺手段再高也不可能预测到季晨离半夜三更的会去拦车,季晨离这么问只不过是想找个话题可聊,不至于那么尴尬地坐一晚上,谁知明烺三言两语就把话题聊死了。
从前是不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