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笑起来脸上都是褶子，但她
笑容远不如平时慈爱，隐含着
些担忧，她说道：“苗苗吃。”
“
早吃过
，吃不下。”
祝苗边说着边往里走，发现家里人都在。他叔正在小阳台门边收拾东西，收拾都是祝苗东西。祝苗他婶正坐在客厅沙发上嗑瓜子，见祝苗回来，屁股也没挪，说道：“苗苗回来，你叔正收拾你东西呢。家里采光太差，小阳台不能封，得重新拆开。”
祝苗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他三岁多那会儿他爸爸就去世，妈妈改嫁，他是由奶奶带大，直住在叔叔婶婶家。他还小时候直和奶奶起睡，大些，家里小阳台封起来，支个床就是他睡地方。多年来遭受冷言冷语也就算，家里防贼似防他，不给钥匙，这也算，阳台拆开，不挡风不挡雨，他相当于没得睡
祝苗心“砰砰砰”直跳，脑袋嗡嗡响，他路跑出去好远才停下来，扶着膝盖猛地喘气。不大不小雨淋得他头发湿漉漉，他好阵没去理发，带点自然卷头发乱糟糟，他胡乱拨弄下，掏出兜里仅剩十九块三毛，花十五块买小袋早春樱桃。
他像个毛不拔老妈子，谨慎认真地把品相不好樱桃挑出来，水果摊老板白他眼，没好气地说道：“都是好，别挑……”
祝苗没理他，自顾自挑好，拎着塑料袋回家去。
路上，他看着那袋子鲜红欲滴樱桃，实在没忍住，从袋子里捏着樱桃梗拿出来颗吃，吃得又慢又认真，樱桃核吐出来时候都是光光滑滑。好甜好好吃，可是祝苗不舍得再吃，樱桃本就贵，十五块钱买不到多少颗。
他拎着袋子走回家，路上是放学小孩，回家做饭大人。老式旧楼，到春天梅雨季，总有点潮呼呼，白墙几乎要看不出颜色，泛黄斑驳。楼道里绕出只黑白色小猫咪，胸前白毛像白色围脖，小猫咪才丁点大，不知道哪儿来，围着祝苗腿叫。
祝苗喂过它几次，但今天没有吃，他摊手示意，聪明小猫就甩甩尾巴走，毫不留情。祝苗撇撇嘴，轻轻敲敲关着门——说来也好笑，他家，他没有钥匙。
“来——”
里面有蹒跚脚步声，祝苗耐心地等会儿。给他开门是他奶奶，年近八十，身子骨勉强还硬朗，只是背早已佝偻，显得个子小小，走起路来拖着脚步。
见奶奶，祝苗连忙献宝似把樱桃提到面前。
“噔噔——”祝苗说，“奶奶，给你买樱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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