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板着脸，拿开拍立得，说道：“快点，坐好。”祝苗勉强坐回椅子上，他很少拍照，长大后基本没怎
拍，他也没有会和他自拍
好朋友，面对镜头时候总觉得不自在，连眼睛该看哪儿都不知道
。柠透过相机取景框看他，指挥他：“笑。”
祝苗眼睛到处乱瞟，就是不敢看镜头，项澍正在院子里，听见里头动静，透过玻璃落地窗往里看，正好和祝苗目光对上。几乎是下意识，祝苗忘记镜头，忘记紧张和局促，咧开嘴，露出尖尖虎牙，笑。
柠抓住这个瞬间，摁下快门。
她把照片拿在手上甩甩，过会儿，影像渐渐显现出来，祝苗有些不好意思，但又好奇自己到底在照片里怎样，也凑过去看
现在殡葬业非常发达，只要给够钱，条龙服务不在话下，钱越多，服务越周到，葬礼越热闹。祝苗叔婶选择比较实惠方式，路下来倒也性价比高。出殡那天，祝苗见到很多很久没有见过亲戚，他们都聚在起聊天。
红白喜事自来是最传统社交场合。祝苗和他们都不熟，只是默默听，给叔婶打下手，听他们说，奶奶年纪很大，去得也很快，没有什痛苦，算是很有福气。祝苗想想，道理确是这个道理，但他又不免自私地想到，要是奶奶留下来，那切该有多好。
葬礼上，祝苗没有哭，只是在告别仪式时候吸吸鼻子。他想起，以前奶奶总是拉着他手，要他快高长大，天天过开心日子。
祝苗自觉现在自己已经长挺高，只要每天过得开开心心，那奶奶也就放心。
葬礼结束后，祝苗回家趟，想拿点奶奶东西留作纪念。他叔婶直在门边探头探脑，好像防贼似。祝苗觉得快没意思，最后只拿几张旧照片，都是小时候他和奶奶合照。
祝苗小时候长得特别可爱，虎头虎脑，肉嘟嘟，又白又胖。有张照片是奶奶牵着他站在巷子里拍，他手臂跟藕节似，节节，手上戴着个银手镯，上面还有小铃铛，笑起来眼睛眯着，只穿着小内裤。
柠把祝苗照片放在吧台上张张看，难得地笑。
她从来都面无表情，笑容昙花现，笑起来时候有酒窝，特别可爱，祝苗都看呆，比见到世界第九大奇迹还惊讶。笑过后，柠从吧台底下乱糟糟抽屉里翻出来个旧粉色拍立得。
她本正经地翻出胶片装上，拿起拍立得，只眼闭上，镜头对准祝苗。
祝苗从高脚凳上跳下来，摆着手说道：“别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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