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石灯的光照下,在上百名充满怨气的邻居的监视中,我们在平台上吃完了晚饭;我们从未觉得烤乳猪是如此美味,内比奥罗葡萄酒是如此色泽饱满,味道香甜。北方吹来的微风轻轻地摇晃着绞刑架的绳子;有一两回肢刑架的滚轮吱嘎作响,仿佛是乌鸦们前来歇脚、准备进食。看热闹的人开始离去,嘴里嘟囔着威胁的话语;还有二三十人停留,他们趴在围栏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喝完咖啡以后,我们关上了灯,让月亮出场,月亮从露台的栏柱那里升起,我的姐妹们开始嚎叫,我的堂兄弟们、叔叔伯伯们在平台上慢慢地走动,他们的脚步让地基晃动。在接下来的寂静中,月亮爬升到活结的高度,滚轮上似乎有一朵镶银边的云彩不断伸展。我们仰望着,如此快乐,这是一种至高的享受,但是邻居们在围栏外窃窃私语,仿佛处于失望的边缘。他们点燃了香烟,逐渐离开,有些人穿着睡衣,另一些人走得更慢。只剩下街道、远处的警笛声和不时经过的108路公交车;而我们已经睡着了,梦见聚会、大象和丝绸服装。
礼仪与教养
我一直认为,严谨是我们家族的显著特征。我们将这种正派的品质发扬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不仅体现在穿衣吃饭中,还体现在表达和搭乘电车的方式中。比如,在帕西菲克街区,人们毫无顾虑地征用绰号,而对我们来说,绰号需要审慎、反思,为之牵肠挂肚。我们认为,不能随意地给别人取绰号,因为他不得不将其吸收,而且承受一生,仿佛绰号是他的一种特性。洪堡大街上的太太们把她们的儿子叫作托托、可可或者卡乔,把女孩们叫作黑妞或者宝贝,但我们家不存在这种普通的绰号,更别提类似于奇罗拉、卡丘索或是马塔加多这种盛行于巴拉圭和戈多伊克鲁斯的矫揉造作和高调的绰号了。只需以我二姑的情况为例,就足以说明我们对此的严谨态度。显而易见,她拥有一个体积巨大的臀部,我们绝不会允许自己屈服于普通绰号的强烈诱惑;就这样,我们没有赋予她“埃特鲁里亚双耳瓶”这等粗俗绰号,而是一致同意使用更加大方得体的称呼:大屁股。我们一向这样谨慎,虽然我们得时不时地和坚持传统绰号的邻居朋友做斗争。我最小的从堂弟有一个显而易见的大脑袋,我们一直拒绝称他“阿特拉斯”,那是他从街角的烤肉摊上得来的绰号,我们更喜欢精致得多的“冬瓜头”。我们一向这么做。
我要澄清的是,我们这样做不是为了标榜自己在街区里与众不同。我们只是想在不伤害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