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有荣辱,幸福和痛苦都与之捆绑在起。
即便已经被大火烧面目全非,即便死去爹娘回不来,即便他再也不能登台唱戏,他也不想失去这个地方。
他叹口气,手搁在胃部揉揉,往戏院外走去。
早上出门匆忙,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吃早饭。空荡荡胃经不住冬日里寒风,已经痛好阵。
他边走边想着这个月收支。昨儿刚交水电房租,还给尽欣交学校伙食费,口袋里已经没剩多少。想着还有半个月才发工钱,他裹紧身上棉短褂,决定还是不吃,去店里喝
“周老板,说你就别再端着架子。瞧瞧这里哪还有半点从前模样?如今好不容易有人愿意买下,你拿钱想干嘛干嘛去,何必非要死守着这个破戏院不放?”
嘴里咬着烟杆男人不耐烦用指关节敲着桌面,他已经站在这里快半个小时,可周尽欢就跟个听不懂人话蠢货似,脑子就是转不过弯来,定要对方同意买下不能拆除。
这盛京大戏院都被烧面目全非,两年来跟个鬼屋样,人人都避着走。这都不拆,难道要人买来供鬼神用?
见周尽欢还是闷着头不松口,男人耐心告罄,话也难听起来:“知道你们唱戏有脾气,像你这样曾经是角儿,以前到哪去都有人前呼后拥。可今时不同往日,你得看看现在自个儿是个什情况。就你这腰上伤,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下半年你妹妹就要升学,公学学费可不是小数目。难道你真舍得让她辍学,跟你去茶楼里学端盘子?”
男人嗓音像扫帚摩擦着地面般难听,在提到周尽欢妹妹时还特地加重嘲讽语气。周尽欢果然不悦,把头抬起来:“汪叔,你既然知道妹妹情况,就该知道卖戏院也是不得已。还是那句话,要买可以,但不能拆。”
被称作汪叔男人眼珠子瞪,烟杆终于咬不住,拿下来骂道:“得!也是吃撑跟你在这浪费时间。要不是看在以前跟你爹有点交情份上,何苦给你跑这个腿?你爱卖不卖!反正这地界死过人,买家还嫌它晦气呢!”
他抓起桌上合同书,扭头大步走。等他出戏院那扇摇摇欲坠门后,周尽欢才撑着桌沿站起来,抬头去看漏光屋顶。
前天下场,bao雨,上面瓦砾又掉不少下来,显得那个破洞更大。
他望着那方寸间天空,心里又次涨满苦涩。
这是他从小长大地方,也是他苦尽甘来,红极时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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