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染猛地把鼠标摔上玻璃窗,那个无线罗技发出声闷响,却并没有粉身碎骨,他说:“丁零死。”
“什?!”
“丁零死。”
“什?!”
“你他妈是不是聋?丁零死!就从水房跳下去,下午两点半,他妈刚好从你他妈那个摊位回来,他妈正好看见他掉下来!你看衣服!”汪染站起来,指着白T恤胸前血迹,并不多,凝固成黑色。
有种想不管不顾,却不知如何不管不顾柔情蜜意。到宿舍门口他才想到,楼下那些人大概和他们系样,在讨论晚上去宾馆通宵打游戏。
宿舍里只有汪染在,脸色阴沉坐在电脑前,大家都差不多收拾好东西,编织袋密密堆在中间,宿舍西向,窗前那棵银杏中间正好劈叉,让最后那点光直直照进来,编织袋上扬起铺天灰尘,房间里是种毫无回转余地热。萧孟去水房里冲冷水澡,水房里难得空无人,窗户紧闭,窗栓别着,这扇窗平时从来不关,哪怕十二月刮凄厉寒风,在水房里刷牙时能听见风撞击窗棂声音。对面5号宿舍水房里有扇模样窗,模样人在刷牙,像某部史蒂芬·金电影开头。
萧孟洗完澡把窗户打开,楼下正对自行车棚,那群人依然没散,几乎所有人都在抽烟。车棚顶破个大洞,密密挨挨头顶挤在洞里,排自行车东歪西倒,像有人恶作剧推倒辆后引发多米诺效应。宿舍在六楼,听不清楼下声音,只看见烟雾弯曲上升,汇总又分散。
再回到宿舍,发现汪染还是坐在电脑面前,眼睛通红,大概又打下午游戏。萧孟说:“们晚上几点出去?你和603、604人都约好没有?”
汪染抬头盯着他:“你还没看到?”
萧孟点五十离开宿舍,经过604时看见丁零正在收拾杂物。他杂物根本不杂,书架上教科书按颜色分类,个铝制饭盒专门用来放证件,十几根水笔也用橡皮筋整整齐齐束起来。丁零就是那个样子,打CS时只能做狙击手,因为打完枪后需要思考片刻才能重新上膛。他凡事都有种惹人耻笑认真,大家也总耻笑他,从他扣到最上面颗扣子衬衫,到他奋力复习、期末考试也不过拿到二等奖学金事实。这些耻笑持续四年,并非出于恶意,不过出于习惯,话中刺依然锋利,却再没有人看到上面灼
“看到什?”
“你从外面回来没有看到?”
“看到什?”
“你真没有看到?”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到底看到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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