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厅中
哭声最是响亮。
没哭殷显是不折不扣异类，他面无表情地、定定地站在角落，侧脸看上去太冷静。
哭人们泪眼朦胧地安慰着彼此。
他朝王结香投来视线。
她正看他，两人目光对上。
王结香拍
拍殷显肩：“你去吧。”
他站起来，她跟他后边，融入灵堂外其他背景人，假装他亲戚。
主厅正中摆个纸馆。
殷显和他妈妈，还有几个舅舅姨妈围着纸馆跪拜。
工作人员在他们仪式结束后，往纸馆中淋点东西。
“
们，在哪？”
王结香觉没醒，在自己身上左看右看，
脸傻。
“殡仪馆，”少年叹口气，看向人群：“今天姥爷火化。”
灵堂外围圈人，皆是黑色着装。
“全是你……全是们亲戚？”
她娇娇地小声嘟囔。
“以后不笨。”
……
再醒来，是殷显把她叫醒。
“姐姐？”他晃着她手臂。
他们走来走去，只找到家小卖部，卖些简单烤丸子烤香肠茶叶蛋。
殷显翻翻兜，零零碎碎凑出五块钱。
“怎
又是五块？”
王结香嘴上嫌弃，毫不手软地夺走全部钱。
她要五串烤丸子，和殷显坐到之前树下长椅。
她想讲些什。
那人真讨厌，讨厌极。
她心里委屈。
他对她好差，骂她笨、猪脑子、滥好人，骂得可难听。
他总是这凶，语气冷冰冰。
殷显出来找她。
“饿吗？”王结香问他。
他摇头。
“哦，”她说：“饿，那你请吃饭吧。”
殡仪馆附近没吃。
“淋什啊？”有人问。
“油。”工作人员答。
纸馆被盖上，推进焚化炉。
“吭——”声沉沉下落声。
亲戚们好像这才意识到死亡降临，人群中有几声啜泣。
殷显点头。
他亲戚，几乎全是背景人。
殷显不认得他们，他们不认得殷显。
背景人们挤作堆，热闹地互相寒暄。
殡仪馆工作人员从主厅出来，朝外面喊声：“时间到，主要亲属进来。”
王结香抬起昏沉眼皮，太阳好大。
睡前不是在医院走廊椅子吗？
现在……
头顶有棵大树，她坐在树下长椅。
低头，她原本衣服变成条黑色长裙。而殷显服装也不样，他同样是身黑。
她已经很委屈啦。
要被他抱抱，哄哄，要躲他怀里才不难受。
很想他。
其实每天都想。
“不分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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