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绍等循着声音走进破院,里面有个小小土坝子和几间茅屋。门口正站着两个衣衫褴褛瘦骨嶙嶙人,看样子很像流民,他们见郭绍等披着甲,神情大变,忙向里头喊道:“官兵来!”
话音刚落,杨罗二人就个箭步上去,拿刀分别架在那两个流民脖子上,二人大骇,瞪眼动不敢动。同时,郭绍已冲进屋里。
里面还有四个人,个老汉跪在地上转头愣愣看着郭绍;旁边两个褴褛流民正抓着个小姑娘按在灶台上。那小姑娘身打补丁破衣裙,瘦得难以想象,脑袋瓜正对着灶上口锅,里面水烧得“波波”只冒泡,已经沸腾,她被水汽蒸得自顾哭,脸上脏兮兮黑白斑斓花得片。
杨罗二人紧接着也押着人走进屋。地上跪着老汉用膝盖挪过来,抱住郭绍腿:“军爷救俺们!”
灶边人见状,声色俱厉道:
大军至潞州,前方有部队编制混乱拥堵道路,正有大臣前去协调,后面诸军暂时停下来休整。
潞州天气已放晴,郭绍遂招呼两兄弟在附近转转故地重游,反正没人管他们。
三人骑马来到武讫镇外,罗猛子问道:“大哥要不要进去瞧瞧?”
郭绍略寻思,发现武讫镇竟然没有自己想见人。见李得胜?镇将李得胜其实不是个坏人,但郭绍没有什兴趣结交;与镇中百姓倒是有些亲切感,但具体到个个人,便没有十分熟悉和关心。如此想,在此地流过血,竟找不到个值得留恋理由。那进去作甚,难道要去看看百姓有没有给自己立碑歌功颂德?
他便摇摇头,调马和二人道继续向南慢行。
及至中午,由于天气闷热,三人水袋里水已用光,附近找不到水井,他们便决定先找个村子补充些饮水,然后吃点干粮便返回驻地。
只见离道路不远半坡上有炊烟,看样子有好几户人家,他们便沿路牵马而上。
刚刚走近,便听得半坡上有人喧嚣,接着又听见有小娘呼救声音。三人听得清楚,对望眼,郭绍便急忙将二石弓取下来,并准备好支箭矢;杨罗二人都没带长兵,马上也小心抽出腰刀戒备。
他们继续向上走,便听得上面那土院子里有人嚷嚷道:“粮!粮藏在哪儿?”另个声音道:“各位好汉,俺家真没粮,年初官府加征遍,上回晋阳那边兵又来收遍,恨不得把地皮都刮走层……孩儿她娘都病饿死,俺家只能吃树皮树根,好汉们就放过俺们罢……”
“吃树皮能活这大岁数?粮!不给粮就把这小娘子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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