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短短的几十秒钟里,同在诊室的一位志愿者为了喝止行凶者,在我跑出去后,后脑被砍了两刀;而一位正坐在诊室门口候诊的病人家属的手背,也在为我阻挡行凶者的时候挨了一刀。
那个冲出来与歹徒英勇搏斗的,是坐在我斜对面诊室的杨硕大夫。当时他听到楼道里的异常声响,第一时间跑了出来,正看到鲜血淋漓奔逃的我。他下意识就追了上去,追到楼梯拐角处看到已经倒地的我正被歹徒挥刀乱砍。用他的话形容,我发出的声音是他从未听过的凄厉的惨叫声。他二话没说就扑上去抱住了歹徒,歹徒扭身甩脱,一刀冲他劈下,他头一躲,刀锋劈到他的头部左侧,眼镜碎裂在地上,左耳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正是他的阻挡给了我逃命的时间,歹徒甩脱他后继续向我奔逃的方向追去。杨硕大夫赤手空拳,便跑去卫生间一把夺下正在打扫的工人手里的拖把就又追了出去。此时整个七楼已经空空荡荡,人群早已奔逃到各处。他看了一下手里的拖把,根本没有杀伤力,就扭身进了一间诊室抄起一把椅子。
在我奔逃的过程中,因为失血太多,身体发软,根本跑不过歹徒。这时又有一个人冲了过来,他姓赵,是一名快递员。他看到满身是血的我,下意识地抄起过道上的广告牌冲上来与歹徒对峙。后来我也是通过警察的笔录才得知了他的存在,他一直同歹徒英勇对抗,还不时地劝歹徒冷静,直到我跑得没踪迹了,歹徒才坐下来说:“你报警吧。”很快,值班的保安人员闻讯赶来控制住了歹徒。这位赵姓兄弟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有他,我也不会死里逃生。
我被紧急推往了急救室,开始手术,打过麻药,我就进入了昏迷状态。
事后我才知道,当时院长知道消息后,第一时间紧急联系了相关医室的同事,他们或从诊室或从病房赶来为我救治,积水潭医院的陈主任也接到了我院的求助电话,从积水潭赶过来。
手术持续了约七个小时,在这期间,几位医师同院领导商量了手术方案,开始进行各处伤口的缝合与处理。我的左臂与左手受伤最为严重,神经、肌腱、血管两处断裂,而陈主任正是手外伤的专家,果断做出了救治方案。
那时我妻子也从新闻上看到了消息,通知了我的父母,两位老人坐地铁来到医院,我可以想象他们的心情是何其恐慌。相关领导也得到消息赶到了医院,他们安抚了我的父母,让他们暂时放心。
我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中午,麻药的药劲儿还未散去,整个人晕晕沉沉,不知道身